聚在何磊家门前的人都是周围的邻居,他们一般为生存干些活儿之外就屈居在家里。
甚至这么多年了何磊连他们中绝大多数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此时他们聚在一起,将何磊家的门口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何磊根本看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却令何磊的心脏猛的抽搐了一下,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不断的冲击着他,他已经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
“让开,都让开。”何磊大声的喝道。
邻居们看到何磊回来了,都让开了一条路。虽然何磊的名字他们可能不熟悉,但是每天出出进进也算混了个脸熟,他们都知道这是何磊的家。
随着人群分开,何磊看到了让他仿佛被晴天霹雳劈中的一幕。
他的父亲此刻倒在血泊中,不过还没死。何泽的右手指着家里唯一的一个柜子,左手却捂着脖子,鲜血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渗出手指的缝隙。
很明显,他被割破了动脉和喉管。
何磊在一愣之后,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接着以极限的速度来到何泽的身边,双膝重重的跪了下去,双手颤抖着,想要抱起他,但他却第一次发觉父亲竟然是这么重,重到他无能为力的程度。
何磊只能擦着眼泪,握住了何泽的右手,声音嘶哑道:“爸,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只有何泽被割破喉咙而发出的赫赫声,每一声都从他的嘴里飙出一股鲜血。
“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我求求你们了,快来抬我的父亲去医院,我求你们了,我求你们了,求你们了……”何磊不知所措,向着身后大声的呼救。
但他的身后一片死寂,无数双麻木的眼睛将他心里积存的那一丝侥幸毫不留情的浇灭。
何磊猛然记起,在这外围区,哪里有什么医院,就连小诊所都少的可怜。这里的人从来都是听天由命,更何况在这里只要有一点儿创可贴和纱布的屋棚就可以称之为诊所了,何泽这么严重的伤他们显然无能为力,也就是说他的父亲没救了。
突然,何泽发出的赫赫声大了起来,他先是摆了摆手,向着周围邻居摇了摇头,示意何磊别再指望他们了。紧接着他的手指再次颤颤巍巍的指向那个蓝色的柜子。
察觉到何泽濒死眼神中的焦急,何磊不禁松开他的手,过去打开了柜子。
里面是一些非常杂乱的东西,有用过的袜子,一些收集的塑料玩意,一堆啤酒盖,总之就是些小垃圾。
何磊分别拿起一个个东西给何泽看,但何泽都无力的摇头。
最后,何磊几乎搬出了柜子里所有的东西,随即一个东西进入了他的视线。那是一颗明黄色的琥珀挂坠,棱角分明,挂坠里禁锢着一只昆虫。
在他家这破旧的屋棚里,这无疑是是最精致的东西了。
“赫赫……”
当何磊拿起琥珀挂坠的那一刻,何泽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是那么的诡异,令何磊的皮肤仿佛被冷飕飕的阴风吹过,寒毛倒立。
何磊知道他要东西找到了,只能攥紧琥珀,带着绝望来到他的父亲身边,俯身抓住了他的手。感受着他手上的粗糙,何磊只是不住的落泪,喃喃道:“爸,这生命的最后的一程,你就只有我了。”
“儿子……”一道沙哑的声音让何磊一怔,他惊讶的低头看向了何泽。
此刻何泽的眼神中早没有了平时的偏执和疯狂,带着的反而是何磊一直渴望的慈爱,还夹杂着好似永久都无法消磨掉的遗憾和愧疚。但是这种时候,这种眼神反而令何磊心碎。
他多么希望父亲看着他的眼神是带着仇视的,就像每次打他的时候一样。
“我……没疯,这些……年来,对不起了……儿子……”何泽的声音痛苦,断断续续的说道。
噗~
何磊不知父亲的话有没有说完,但是何泽最后吊着的一口气终于从喉咙中释放,一股血柱喷在了他的脸上,而何泽手上的力道在瞬间就消失了。
何磊的大脑突然一阵苍白,就好像意识从身体脱离一样,他想要抓住父亲那已经崩溃的灵魂。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何磊反而悲惨的笑了起来,就像一个神经病,怎么都停不下来。
“唉!这孩子,他爸爸死了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想想不就知道了,他爸平时那么对他,现在死了,当然高兴了。”
“你们两个兔崽子,别乱说,这是悲极生乐,不出意外的话他就要疯了……”
“在这外围城区,死人太过正常了,我们的生命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消失了。”
“唉……”
……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凌子已经站在了何磊的身后,她并没有带自己的孩子。但是来了之后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一切。
“何磊,你要振作,别忘了你还有姐姐。”凌子将手搭在了何磊的肩上。
看着她鼓励的眼神,何磊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放开了何泽的手。接着站起身,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这些邻居,很快就失望的叹了口气。因为他透过他们的眼神看到的尽是麻木,冷漠和无知。除了他的凌姐,目光是那么深邃,深到他看不到尽头。
人生头一次的,何磊想到离开这里,离开这充满了绝望气氛的贫民窟。他抬头看了看乌烟瘴气的天空,假如此刻他有一双翅膀,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远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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