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从外面缓缓合上。随着洛卿的离开,他所带来的沉重的压迫感和身上独特的清新味道,也一并随之消散无垠了。
卧室回复寂静,只剩单调而空洞的黑白两色反复交织缠绕。手握紧再松开,掌心里微微灼热的感觉已经消失,好像那两个字从不从出现一样,任伊眉再怎么低声呼唤或询问,都得不到回答。
黄厕纸应当是真的没有进来洛卿的“世界”吧…它是不会放心她一人进来的。
虽然它没有进来,但是却想办法传来了这样的讯息,伊眉大胆猜测道。那么,不是黄厕纸被什么东西阻止了就是黄厕纸察觉到了某种会威胁到它的东西,因此它最终并没有跟随自己一起进来。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做到如此地步?
掌心里一晃而过的两字,似乎能作为一种解答。
如果再参照她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经历,似乎更加能印证这个答案。
小男孩儿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他说:“找到了哦,是这个孩子哦。”
意识世界会以保护自己、抵御入侵为最优先行动准则。假设小男孩儿是洛卿的意识所创造出来的人物,那么他以及“他们”在面对她的“入侵”时,第一反应应当是“驱逐”或者“诱导”她远离这个世界的中心--洛卿。但是,他们的做法却更像是在引导着她靠近洛卿一样。
所以,“他们”做了判定:她不仅不是入侵者,更可能是能够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的一个因素。
女娲吗?
黄厕纸不能抗衡的、洛卿也无法支配的,入侵了这个精神世界的生物?
重新坐回沙发上,伊眉有些茫然。
老实说,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碰到女娲,如果哪一天自己连什么是真实的经历都不能分辨了,那她一定会疯狂的。她可以普普通通地生活,可以艰难低微地生存,但是唯独这份生的经历不容许被肆意揉捏。
正因为拥有的太少,这份生的记忆才是最后的坚守,唯有这个她不会退步,所有妄图侵犯她最后的领地的东西,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墙上的时钟恢复了正常,滴答滴答--一秒一秒匀速走过,冷金属般的钟面光泽看上去更像是毒舌的眼睛,监视着卧室里的一举一动。
伊眉走向窗边,拉开灰色的窗帘,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没有街道、没有人影、没有花草、没有光线,好像整座房子就是一个漂浮在黑暗空间里的“鬼宅”。这里只有洛卿、“她”以及迟来的她。
这既在她意料之中,又在她意料之外。
收回目光,奇怪地发现时钟上的分针倒退了一格,有意思!伊眉嘴角泛起冷笑。
窗帘随着时钟上指针的倒退,在无人的情况下缓缓合上,回到她还未走到窗边的时候的情境,沙发座椅也配合地凹陷下去一块,就好像她还坐在上面一样。
做戏做全套吗?
伊眉眉头都懒得皱一下,抬手砸钟!你不是很能折腾吗?那就比比是你的表盘更硬还是我的拳头更硬。
一拳、两拳,高强度玻璃纹丝不动,指针还在匀速后退,房间里从明到暗,又从暗到明,模拟白昼黑夜的交替,伊眉不为所动。三拳、四拳,透明玻璃表盘出现细小的龟裂,指针好像有思想一样,疯狂地倒退,窗帘开始褪色、失去花纹、被还原成一条布匹,最后竟成了一坨丝线。相同遭遇的还有床、沙发、桌子、床头柜,他们变成了一块块原木、动物皮毛。连伊眉也没能幸免,再这么下去,她身上的衣服就也快要变成棉线了!
砸到破皮流血,玻璃扎进肉里,伊眉也没有停下来。
黄厕纸喊她“蛇精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很贴切的,她的疯狂有时候可以不计代价。
鲜红的血染红了整个右拳,最后顺着手淌下,滴在地板上,溅开一个个圈。
直到“咔哒”一声脆响,世界随之陷入死一般的沉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在一刹那被吸收了干净。然后,轰得一声,所有颜色、声音都回来了。
轻风送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它们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句话:看呐!是她啊!
破碎的钟表化为飞灰,在它原来的地方“长”出了一个新的钟表,糖果色的盘面和指针,它们好似要补回前面被转回去的时间一样,飞快地前进着。
直到棉线变成衣服,好好的穿在了伊眉身上,它们才似乎罢休了一样,放缓了“脚步”。
“哔啵~”整点报时,时针指向9、分针指向12的时候,从表盘中心弹出来一枚折叠起来的粉红的糖纸,和洛卿意识世界的“门”是一样的形状。
伊眉小心的捻起这枚纸,表盘紧接着便收了回去。
微风送来淡淡的花香和鸟语,好似回到了12岁那年的那个初春。
房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先出现的居然不是她以为的女娲,而是满脸震惊的洛卿。
“洛哥,我回来了。”她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安静的侧脸上,映出脸上细细的绒毛,软软翘起的样子,十分温暖。
一字之差。
“我回来了”,不是“我来了”。
男人看着变得粉粉嫩嫩的房间,糖果色的钟表、q版的床头画、米色的桌椅沙发,还有那个穿着水手服背对光线而立的娇小的少女,露出了又惊讶又恍然的笑容。
他看到少女张开的细软的掌心里躺着一枚粉色的糖纸,那是他在她12岁那年送给她的糖果,也是她在他20岁那年还给他的那枚糖纸。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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