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鬼的精力一点一点地从他身上流走,只能喃喃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男人……和大老婆商量娶小妾,这种事……这种事很奇怪,你是女人……你不懂的……”
fēng_liú鬼哭道:“我不懂,你可以跟我说呀!”
笑面鬼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说了……你,你也不信……不过这样很好,很好……”他说着,伸手探进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只簪子来,就是他与马小天在沁城市集上买来的那一只,用尽力气抬起手,想把它戴到fēng_liú鬼头上,可终于气力不济,手臂又软软地垂了下来。
fēng_liú鬼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笑面鬼的手,帮他把簪子麻利地戴在自己头上,抹了抹满脸的泪水,勉强咧开嘴笑了一笑,问道:“我好看吗?”
笑面鬼缓缓点头道:“好、好看……”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终于什么也听不见了。
fēng_liú鬼“哇”的一声大叫,手掌一翻,手中突然多了一条长鞭,鞭梢如电,蓦地刺出,径直向着蒋奇英等三人而去。
三人早有防备,枪叉齐举,将长鞭挡在身外。但没料到fēng_liú鬼这招只是虚招,只见她鞭梢一沉,长鞭灵活得宛如一条长长的手臂,将桌上那只法蓝酒壶给卷了回来。
fēng_liú鬼握住酒壶,也不细看,用力一捏,嘎嘎几声,一只价值不菲的酒壶就变成了几片废铁。果然是一只阴阳壶,里面暗藏着两只壶胆,一只装美酒,一只装毒酒。
fēng_liú鬼伤心欲绝,用力将壶向升昀掷去,蒋奇英一抖长枪,啪的一声将壶挑向一边。fēng_liú鬼看了一眼躲在后面的升昀,恨恨地道:“你好,你很好!”
说罢,不等升昀说什么,抱起笑面鬼的身子,从门口直窜出去,再不看余人一眼。
蒋奇英等正要追出,升昀说道:“罢了,你们先给夫人解穴吧!”说罢,环视了屋中众人一眼,问道:“怎么不见冯守备,他去了哪里?”
冯秉真果然不在其间,然而他现在的状况,实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久前,他将升昀送到沐恩堂之后,怀里揣着刚准备好的物事,想抽空去探访一位曾救过他性命的故人——马小天在华林山自首后,就被总督府秘密囚禁在慈恩寺中。
与仇越、白谷王、蒋奇英三人不同,冯秉真在府中位份不高,因此也很难有机会随意接近这种机密的所在。但这人武功虽不算绝顶,但另有一般好处——极讲义气,为了报答马小天在沙暴中的救命之恩,在华林山上的不杀之德,着实花了不少银子,上下打点,终于让他探听到了这个隐密的地方。
于是从那以后,只要有机会,冯秉真都会弄一些肥鸡美酒,想方设法地托人带给那个囚犯,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点希望,马小天才能一天天地等了下来,不至于一下子发了疯。
前几次倒还没人发觉,只是这一次,事情似乎有些不大顺利,原因就在于那些在慈恩寺出入的奇怪香客。升昀和冯秉真甫一进寺,立即就被一个胖大和尚,一个英气勃勃的汉子盯上,一见冯秉真独自向着寺后的一个静谧如镜的小湖走去,他们便招呼了几个同伴,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与此同时,在距离兰州城十多里外,黄河边上的一个古渡口,fēng_liú鬼正抚着笑面鬼的身子,面对着眼前水声轰鸣、波涛拍岸的黄河水,潸然落泪。这一哭,既是为笑面鬼,也是为她自己,因此越哭越大声,最后竟是毫不掩饰地号哭了出来。
这个地方,过往的行人很少,但也并非不毛之地,匆匆走过的几个人,看到两人这副模样,也只敢站在离开老远的地方指指点点,又有哪一个不要命的敢上来管这闲事?
尽管如此,fēng_liú鬼还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静静的,悄悄的,正在一步一步地接近他们。她慢慢地止了哭泣,用手抹了一把被泪水浸湿的脸蛋,转过头来,果然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独自站在他们身后。河边风大,吹起那人的衣角,更显得她弱质纤纤,瘦小单薄,奇怪的是,脸上也带着泪痕。
fēng_liú鬼认出了此人的样子,说道:“溪奴姑娘,你要是早来片刻,二哥或许还有救,可是现在,他、他……”
花溪奴仔细地看着fēng_liú鬼的脸,对她的话恍若不闻。fēng_liú鬼从未被一个女子盯着看这么久,亦有些不好意思,又招呼了几声,花溪奴这才像刚从梦中惊醒似的,走了过来,看了看笑面鬼,说道:“不错,是天星莲。”
笑面鬼嘴角的血渍已被仔细地擦拭干净,除此之外一切如常,就连那张合不拢的嘴也放松了下来,fēng_liú鬼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花溪奴突然哭了起来,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说道:“毒药是我给他们的,是我害死了笑面鬼!”
fēng_liú鬼吃了一惊,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手提着长鞭,一手指着花溪奴,怒道:“催命鬼是你所救,但我们钟山五鬼可待你不薄,你、你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毒手?”说着,不由分说,长鞭一抖,一招“玄女摆袖”,就照着花溪奴的脖颈卷去。
花溪奴武功不弱,这一招原是可以躲开,但她竟然呆立在当地一动不动,闭上眼睛乖乖地受死,轻声说道:“娘,你杀了孩儿吧!”
咆哮的黄河似乎也不忍心看到这出人伦惨剧的上演,在那一刹那,汹涌的河水似乎一下子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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