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在这物事上扫了几眼,冷笑道:“老童教出的两个好不成器的徒弟!竟敢来打药经和百转千回手的主意!嘿嘿,我的东西,就是那么好偷的么?”
安在农乍一听那老头说“我的东西”,心里头顿时滚过一个名字,脸上刷地变了颜色,正要失声喊出那个名字,屋子东西窗外就各有一男一女惊惶不安的声音响起──“师父!”倒像是替他喊出来的。
喊声甫毕,啪啪两声,窗子被人推开,跃进两个人来,东首的那个是百药门的现掌门岳寒,西首的那个不消说,自是已在窗外偷听多时的花溪奴了。
那老者白隐君看也不看岳寒一眼,自顾自地将头转开,说道:“哼,好徒儿啊好徒儿,你还有脸叫我师父吗?那天你趁我练功之际,在我背后突施偷袭,那个时候,你的心里可叫过我一声师父?要不是溪奴这孩子,偷偷将我藏起来,又骗你说我已经死了,这些年,还不知道你要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呢!是用虎狼草,还是用金刚石?又或是干脆手起刀落,割了老夫的首级?哼哼!”
他说话的语气和从鼻子里喷出的气一样,都是凉的,话中的“好徒儿”听起来自然不是指他的“溪奴好孩儿”,那定是在一旁惶惑失措的岳寒了。
岳寒本来就生了一张大白脸,这会子听白隐君不断地数落自己,脸色越发地青白,枯槁得毫无人色。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已经厌倦了师父在各种场合,在各种不同的人面前,说起他小时候“父母双亡,饿得快要死了”,白隐君“给他吃的,给他喝的”,诸如此类的往事,把这些往事当成故事一样的谆谆教导他。
随着这些故事在他耳朵里不停地进进出出,他对师父的感情,也从开始时的感激涕零,深自敬惮,逐渐变成后来每次只要听见师父讲起这事,就有一股说不出的厌闷烦恶。终于有一天,当烦恶之情一年一年地累积,累积到正好够将感激之心跌跌撞撞地赶出心间的时候,他就对正在练功,心无旁骛的师父下了手……
在向师父的后背击出那掌“千灵碎裂”之时,他的手抖得很厉害,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万一师父没死,自己便立时自尽,绝不能顶着一个“弑师”的罪名茍活于人世,受千夫所指。
似乎是岳寒少年时的不幸,老天给了他这一次的运气,因此他赌上性命的这一掌,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打在白隐君背心“气海俞穴”上,白隐君猝不及防,当即鲜血狂喷,眼见是不活的了。此后几天,岳寒倒着实是狂喜了几天,直到那时,方才有了一些自由自在的感觉。
现在白隐君突然回归,刹那间让岳寒的心凉了半截,就像是瞬间坠入了一个极寒的冰窖,又悔又恨,狠狠地瞪了花溪奴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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