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怪声呜呜作响,既像狼嗥,又有点像风吹过树洞的声音,尤其在暗夜里听来,更加让人觉得凄心动魄。刚开始时,还只有远远的几声,越到后来,声音越大,隐隐的还伴随着地动山摇之感,似乎是什么野兽成群结队地在向小屋奔来。
马小天好奇心起,再也躺不住,悄悄地下地来,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看一眼,看一眼就好。”一边扒在门缝处,偷偷地向外望去。但这一望,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花溪奴的这一天,是她老早以前就已经计划好的一天,原本应该是十分忙碌紧张的,但没料到从天而降一个马小天,替她做了这个又做那个,搞得她反倒是清闲了下来。
晚饭后,疲累已极的马小天早早地就进入了梦乡,花溪奴却还未睡,一个人点起蜡烛,独坐在桌前,望着闪闪欲熄的火苗,将自己这个计划的前前后后都细想了一番,似乎是没有什么破绽了,但是还是心下惴惴,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中夜,花溪奴算了算时辰,大约也快到寅时了,这才吹熄了蜡烛,走出房门,将几口大酒缸搬到屋前立好,往里面倒了半缸梨子酒,又加入一些清水,生起柴火,就在院子里煮起酒来。
过了一阵子,缸里的酒开始沸腾起来,浓郁的酒香顺着风势,向着远处阴翳的森林缓缓飘去。
花溪奴做了这一切还不算完,又从屋中取出一只洞箫,呜呜呜地吹了起来。普通的洞箫,最多不过两尺来长,但花溪奴的这只,却足足长了三倍有余,两只手持之不住,只得把它架在篱上。既不吹《碧涧流泉》,也不吹《平湖秋月》,反反复复,只吹四个音──徵、羽、变宫、宫,没有曲调,纯是大声,黑夜里,声音尤可及远,数里之外,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过不多时,远方山谷中隐隐约约也传来一阵呜呜之声,与箫声十分相似,就像是在互相唱和一般。花溪奴一听,吹得更加来劲了,箫声也由开始时的温雅婉转,变为高亢清越,似有催促之意。
吹了一会儿,远远的传来一阵脚步杂沓之声,由远而近,越到后来,声音就越明显,渐渐地密如联珠,一步和一步之间几乎没有空隙的地方,和那种呜呜声交纠一处,宛如金戈铁马破空而来。但当这种声音终于来到屋前时,却突然戛然而至,刚才的一切声响有如烟消烬灭,转瞬间便静寂无声。
花溪奴似乎也被这阵势所慑,一颗心咚咚咚地狂跳不至,放下长箫,从酒缸下抽出一支燃着的木柴,高举过顶,刚开始时还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过了一会儿,听了听四周一无动静,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向前方望去。
只见屋前黑压压地围着一群四足的怪兽,不知道有多少,个个如同麋鹿一般大小,无角短尾,面目狰狞,丑状妖露。最奇的是它们头顶额上正中的地方,长着一个鲜红的肉瘤,几乎占据了一半的脸面大小。
几十双荧荧小眼,在黑夜中如同影影绰绰的几点灯火,一动不动地盯着花溪奴。它们的脚下就是花溪奴辛苦种的天星莲,这种植物可以阻住fēng_liú鬼,但对它们似乎毫无作用,一下子就被践踏了不少。
花溪奴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右手高举火把,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些怪兽,全身屹然不动,只一会儿,脊背上的冷汗就已经涔涔而下,想止也止不住。
兽群见花溪奴站着动也不动,似乎没有向它们攻击的意思,也就渐渐地宁定下来。这时有几只怪兽被酒香所吸引,实在有些忍耐不住,开始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其中有一只怪兽体形较小,大概是怕抢不过前头体形巨大的那几只,拼了命的要往前挤。在它左右的怪兽被它挤得东倒西歪,不耐烦起来,呜呜两声,在它后腿上咬了一口。
那只较小的怪兽忽地受痛,呜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转身就与咬它的那只撕咬在一起。这番变故突如其来,兽群一下子大乱,在前面的那几只乘机窜上前去,一下子就到了花溪奴身前。
花溪奴深知这种野兽的性情脾气,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在打鼓,但也并不张皇,反而向前走了一步,距离那些野兽几乎只有一步之遥。
这时就听身后有人哇呀呀大叫一声,茅屋的大门呯地一声向两边分开,从里面窜出一个人来,挥舞着柴刀就朝最前面的那只怪兽砍去,原来是马小天英雄救丑来也。
马小天所习的一十二路柴刀刀法,本来就是那位山中樵夫为了对付猛禽野兽,以武学中自真归璞的至理,领悟出来的一套刀法,用它来对付这种四脚着地的动物正合适宜。只见他使一招“分开两边”,扑地一声,正中最前面那只怪兽的右肩,那畜生呜地悲叫一声,并不猛扑上来,反而将一只短尾夹在两股之间,转身逃命去也。
它这一逃,其他的怪兽也跟着它一道没命价飞奔而去,转眼间,便逃得无影无踪。马小天原本是打算跳出来拼命的,万料不到竟然这么顺利,呆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禁不住叉着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它们逃去的方向,笑道:“哈哈哈,亏得你们长得跟鬼似的,原来都是些‘银样蜡枪头’,这么不经打的!哈哈哈!”
正笑间,却听背后的花溪奴跺着脚,恨道:“唉呀!你这个鲁莽的小子,可坏了我的大事!”
马小天茫然不解,转过头来,此时天未大亮,看不清花溪奴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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