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船队离开,林安然看着剩下的七个人道:“我不想骗大家,恐怕台风眼马上就要过去,直升机和船也不会再回来。县里的青年水库要准备炸堤泄洪,泄洪点就正对着我们,出了台风和大潮,我们还要面对一次洪峰的冲击,现在谁都救不了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除林安然、秦萍、许老三和观福外,还有四人都是镇干部,大家都清楚现在将要面对的情况。
许老三轻松笑道:“林副县长,咱们赶紧准备吧,留下来都知道要赌命了,我老娘小时候就给我算过,我这人命硬,天生就是风里来浪里去的人。”
林安然指着地上的救生衣道:“没时间多嗦了,所有人都穿上救生衣,多余的救生衣用来扎成一捆,用绳子绑在身上!”
许老三道:“林副县长,这个仓库不能待了,咱们还是另找个地方躲避才行。”
许老三的提醒,让林安然顿时警觉起来。
,依然是千疮百孔,楼下第一层的墙壁已经被一艘大浪推过来的大渔船撞开了一个大洞,如果洪水冲过来,仓库受力面积大,肯定会轰然倒塌,躲在里头确实不是个办法。
天空渐渐又暗了下来,林安然道:“没时间了,咱们要找个安全的地点才行。”
许老三说:“那边……”
他指着远处一片椰林道:“林副县长,我有个提议,咱们到那片椰林去躲一下。”
林安然愕然道:“椰林?”
许老三道:“咱们渔民最清楚,海边只有椰树是抗风能力最强的,你看这张周围,什么树都倒了,椰树却没有。它树叶少,吃风小,而且成片椰林又能挡住冲来的船和杂物,只有那里是最理想的避难所了。”
林安然相信渔民总有自己的经验,况且现在时间刻不容缓,轮不到自己再挑三拣四。
“椰树一棵只能待两个人,咱们两人一组,游过去!到了那里,分开两人一棵树,尽量找最结实的,用绳子做个活套,套在树上,将救生衣都绑在身上,水涨我们也能浮起来!”
风势忽然大了起来,雨水再次劈头盖脸落下。大家不敢再做逗留,赶紧分开两人一组朝椰林游去。
滨海市三防指挥中心会议室里,赵奎在小房间里打电话。
“秦萍为什么没有接回来!?你们怎么搞的!?”
得知秦萍依然留在海边,赵奎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在电话里将彭爱国骂得狗血淋头。
彭爱国无奈解释道:“赵书记,是秦副县长自己的意思,当时情况实在太紧急,如果不断劝阻,恐怕台风眼过去,谁都走不了……”
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赵奎无奈地放下电话。
“进来。”
门开处,刘大同急急忙忙小跑进来。
“书记,青年水库已经超过了临界水位,在不泄洪,水库大坝会承受不住的,现在水利局在请示,是否派部队炸堤?”
赵奎烦躁地坐进沙发里,忽然问刘大同:“有烟吗?”
赵奎一向极少抽烟,刘大同愣了下,马上转身出去,找了一盒烟进来。
赵奎点了烟,狠狠吸了一口,说:“秦萍还在海边渔港码头附近,如果泄洪……”
刘大同埋怨道:“这个林安然,不分轻重,原本防台工作他那里做得最好,偏偏又要把秦萍牵扯进去,你说这人……”
把责任推到林安然身上,当然是牵强的,刘大同对林安然没什么好印象,所以事事都针对林安然。
赵奎摆摆手,说:“现在怪谁都没用,秦萍是自己留下的,这些个**,也不知道想的什么?难道留在那里就能体现点什么?用他秦萍的命,换一个渔民的命,虽然本质上都是生命,但是谁的社会贡献会大些?幼稚!”
他是个极端的实用主义者。在他的眼里,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副县长,将自己船上的位置让给一个渔民,从效益角度来讲是十分不划算的,难道要这么做才能体现人性光芒?才能显示出一个党员的光辉形象?
秦萍之所以留下,完全是因为林安然。当然,这一点,赵奎是无法得知的。
走出小休息间,所有人都没有坐着,而是站起来看着赵奎。
防台抗灾工作到了危急时刻,关乎城关、河东两县命运的决定要由赵奎这位一把手去选择。
魏文亮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显示目前水库水位已经超过警戒水位一米,在不炸堤坝泄洪,恐怕不知道会是哪一段的水库堤坝承受不住压力导致崩溃?
是北川省境内的堤坝,还是南海省的?是河东县境内的堤坝还是城关县内的?决堤缺口附近,到底是荒地一片还是人口密集的城区?
一想到这些不确定的因素,魏文亮觉得脊背上涌起一阵凉意。这次河东县段的运河堤坝出了问题,虽然是县里负很大责任,但是作为市水利局长,恐怕难辞其咎。
只是财产损失也就罢了,若是造成人员伤亡,恐怕自己真的要洗干净屁股进去做大牢了。
赵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招呼众人坐下。许久,会议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命令部队,炸坝泄洪!”突然,赵奎一字一顿地下了决定。
他微微合上双眼,人软绵绵靠进自己的作为里,显得无比疲惫。
事到如今,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秦萍的事情到现在已经不是他赵奎能够左右的。
作为一个地厅级干部,赵奎第一次感到自己手中的权力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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