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是尼堪示弱了,抑或遮遮掩掩的,今后如何能在部众面前立威?何况眼前这些人中,也没有几个能识得汉字的,将那长命锁拿出来又能如何?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识得汉字,也不能指正他就是孙秀荣,阿吉也可能在当时就捡了这物件回家啊。
想到这里,尼堪大大方方将那件长命锁取了出来,“此物便是,你还有什么话说”
“啊?!”,没想到这长命锁一出现,那个蒙着黑纱的女人便一声惊呼。
那汉子眉头一皱,从尼堪手里接过那银锁,略看了看便举在手里。
“诸位听我一言”
“十多年前,发生在因果达河北岸汉商孙传廓的事诸位都知晓吧?”
乌热斯见他闹出了这些个动静,心里也有些恼怒,“自然知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何须在此装神弄鬼?!”
“呵呵,哈拉达稍安勿躁,我想说的与这件事正好有关,不得不说”
“诸位都知晓,在大约十七年前,我等林中百姓都无须前往喀尔喀的乌尔赫特、恰克图等地互市、交易,在尼布楚、赤塔、乌兰乌德一带都有汉商设置的货栈,偏远地带汉商还主动前往交易,我等百姓从中很是收益”
“可惜这一切都在十七年前某日毁掉了,当时我等尊敬的安达一行几人在接近因果达河、鄂嫩河交汇之地被杀,从此汉商绝迹林中,导致我等不得不不远千里前往喀尔喀交易”
“是谁杀了孙传廓迄今为止还是一个谜,身为林中索伦诸部的大汗——我等共同的根特木尔大汗得知此事也是愤慨不已,立即亲自带着十几骑到孙传廓被害之地视察,天可怜见,侥幸在离事发地点西边二十多里的地方发现了踪迹……”
“啊?!”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声惊呼,其实连尼堪自己也有些好奇,根特木尔究竟发现了什么?
那汉子脸上隐隐有些得色,“在因果达河北岸一处小河上的道路,大汗发现了一顶女人常戴的貂鼠皮帽,大汗见过此帽,因为这顶帽子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林中的女人几乎没有人戴这种帽子”
“是孙传廓的女人戴的?!”
一旁的萨哈连突然问道,孙传廓带着他的小妾几乎走遍整个大草原,更是与各个部落的头领熟知,萨哈连也不例外。
“正是,于是大汗便带着十几骑追了下去,没想到这一追还真是发现了端倪……”
“快说呀!”
围观的人,包括乌热斯在内,对发生在十七年以前的那桩大案都很在意,见那汉子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都喊起来。
“还是让我来说吧”,只见根特木尔站了出来,“诸位,此人乃是我的亲卫,当时正好与本汗一起追查,诸位,我等沿着那条小河向北追了一小段便发现了一行人,约莫二十多骑,其中一人便是扎根哈斯!”
“啊?!”
众人都沸腾起来,连尼堪那两百多常备军脸上也显出兴奋的神色——他们的父母这十几年来估计一直在说这事,如今终于可以揭开谜底了,少年心性,能不兴奋嘛。
“诸位”,只见根特木尔脸上显出不忍之色,接着又是长叹一声,“没想到啊,本汗当时万万没有想到啊,这劫持扎根哈斯之人竟然是……”
“是谁?”
人群中又传出一阵嗡嗡声。
“此人如今还在尼布楚!”
尼堪一听大惊,他的脑筋在飞速转动着,他倒对这桩陈年往事不是很在乎,却是在琢磨根特木尔的用意,不过听他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在尼布楚,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是阿吉、萨哈连两人干的,阿吉已经去世两年,若是萨哈连干的,阿吉不可能不知晓。
如此看来,多半是左近的蒙古人干的,当时离事发地点最近的两个蒙古部落,一个便是固穆,一个便是阿布泰,如今阿布泰已死,那便是固穆了。
想想也是,固穆的大帐正好在因果达河与尼布楚的交汇处,若是想要杀死孙传廓等人倒是驾轻就熟。
特别是茂明安蒙古诸部与南边的喀尔喀向来亲厚,可以自由地前往乌尔赫特交易,还无须缴纳貂皮等贡物,有没有孙传廓都无所谓。
不过固穆向来没有好色的名声,怎地突然瞧上了孙传廓的小妾?就算他瞧上了,以他茂明安部大台吉的身份,稍一施压便可成功,何苦做出杀人越货的勾当?
“可惜固穆巴图鲁逃走了!”,想到这里,尼堪也不禁长叹一声。
“哈哈”,根特木尔瞧了尼堪一眼,眼里很是有些赞许,“当时我一见,正是控制着尼布楚西岸一带的固穆巴图鲁,这下便踌躇了,蒙古人势大,非我索伦人能敌,何况只是一个区区汉人,不过被本汗瞧见了,想起孙安达的种种好处,本汗终究是心中不忍,还是上前大声质问固穆”
“好汉子!不亏是我索伦男儿!”
周围又有人大声叫嚷起来,根特木尔却一摆手,“当时任何一位索伦男儿在此都会做出相同的举动,何况我还是诸位的大汗”
“当时固穆身边只有十余骑,与本汗身边的人数相当,何况就算厮杀起来也保不了有人逃出去,那时,固穆杀害汉人安达,抢走扎根哈斯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大草原,固穆也是精细人,当即上前与本汗交易”
“交易?”,周围又是一阵嗡嗡声。
“本汗自然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场斩杀了这厮为孙安达报仇,不过这厮却说出一话让本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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