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次看见你的时候你都在哭。”杨宇城抱着她的手臂抱得更紧，心痛的说。
一菲只是哭，说不出话来，泪水很快把他的衬衫弄湿一片。这一晚上心力憔悴，晚餐也没有吃东西，到现在她几近虚脱一样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泣，杨宇城支起她的头，用双手擦干她脸颊上的泪水，把凌乱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一菲点点头，眼泪却流的更凶，杨宇城亲亲她带泪的眼睛，强迫她止住泪水，“去车里坐一会儿吧，你一定很累了。”
杨宇城半搂着她走到车跟前，打开后座车门让她坐进去，然后从另一边坐在她旁边。一菲怔怔的看着前方，目光没有焦距，杨宇城轻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休息一会儿。她像一只听话的小猫任由他给自己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她不哭了，只是核桃似的眼睛告诉他她刚才有多么难过。
杨宇城静静地抱着她，什么都不问不说，但一菲知道他一定很想知道很多事情。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许从一开始张弛送她回来的时候他就在，那么他应该有更多疑问了。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一菲带着浓重的鼻音问。
“等你平静下来想告诉我的时候，会告诉我的”，杨宇城说，“如果是件让你难过的事，说出来会让你更难过的话，那我还是不知道好了。”
“知道吗？”一菲说，“我多希望世界只剩下这辆车，我们就一直在这个车里，我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只做我想做的事情，就像活在梦中一样，活的自私也没有关系。”说着又流下了眼泪。
杨宇城把她的额头贴近自己，狠狠的印上自己的唇，“和我呆在一起就是自私吗？你还真是容易给自己定罪。”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常让我觉得像是做梦，但这个梦很美好，我不想醒来，就想这样一直和你在一起！一菲，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要再那样折磨自己，我会心疼。”
“主任……”一菲想说话，却被杨宇城的笑声打断，“这个时候还叫我主任，怎么那么像是被我‘潜规则’了！”
一菲笑不出来，偎在他怀里不说话了，知道他是在变相安慰自己。杨宇城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托起她的下巴说：“你刚才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一种告白？”一菲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让她感觉温暖愉悦的眼睛，说：“可以，我也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杨宇城愣了几秒，动情的吻住了她的唇，捧起她的脸看看她低头又想吻下去，一菲躲开了，重新偎在他的怀里。杨宇城把落空的吻印在了她的头顶，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听见你这样说感觉很幸福，这是我从很久之前就渴望的，一菲，我不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不管你和……你的家庭关系什么时候能处理好，我都愿意陪在你身边。”
一菲听他说着，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可是我好像永远也处理不好了！”
杨宇城紧张的替她擦眼泪：“怎么又哭了，记住，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或许，今天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听众，只是一个听众，没准这个听众能帮你分析分析。”一菲呆呆地看着他，心里明白一些事情应该让他知道，不管他们最终会走向哪里，既然愿意在这样的夜晚和他相拥而坐，他就有权利知道她的事情，但她不确定他能帮上什么忙，事实上他恰恰是她全部矛盾的一部分。
她开始讲述她的婚变始末，断断续续，中间穿插着他和张弛恋爱、结婚的一些事情，刚开始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泣，到后来眼泪好像流干了，只剩下简单的叙述，像讲一个冗长的故事，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才能说完，而杨宇城一直静静的听着。一菲说到后来，好像已经不觉得难过了，讲起一些事的时候甚至还带上微笑，完全不像是在讲一个悲伤的婚变故事。见他一直认真听着，想到让他听的是自己和张弛的过往，一菲有些愧疚，及时止住。
杨宇城看着车窗出神，半响说：“真的很羡慕他，和你一起经历了那么多！”
一菲的声音很轻，带着鼻音，喃喃的叙述在夜色中显得很不真实，但是他并没有漏掉那些关键的细节，包括张弛的出轨只是一场闹剧，而这场闹剧最大的受益者恰恰是自己，如果一菲没有对张弛灰心失望过，他可能根本没有机会走近她，即使她也有些喜欢他，以一菲的性格也不会放任自己做出出格的事。他始终记得那一天她在他的办公室推开他，说“我们都有在乎的家人，我不会让他们难过！”
造物弄人，杨宇城想，无论对他还是对张弛来说，这个词都足够贴切。“我不知道该感谢谁。”他说。
一菲开始没懂，后来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像讲一个故事一样讲了自己和张弛之间从热情如火到准备离婚的全部，但自始至终没有提她在纠结和矛盾什么，原本她也没有指望杨宇城会给出什么帮助性的建议，作为这份矛盾的主体之一，他的任何建议都只可能影响她做出理智的决定。一菲发现她讲完了这个故事，但心里并没有感觉好受一些，反倒因为听众是杨宇城，心底升起一股越来越浓的悲哀。像这样待在他身边的日子，她真的有权利拥有吗？
她没有说出来，但是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想每天都能看见你，我不怕你最终后悔埋怨我，我只怕，你放不过自己。”
一菲眼眶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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