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医院的,一路上震惊、委屈、愤怒、恐惧,种种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击倒,膝盖很软,眼眶很酸。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眼泪在门落锁的那一瞬间流下。
“因为我们相爱,因为我为他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他已经不爱你了,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为什么非要勉强在一起互相折磨呢。”
罗艳艳的话像幽灵一样徘徊在耳边,一菲狠狠堵住耳朵,却隔不开可怕的声音,慢慢地,她发现自己竟然在喃喃重复,“她有过他的孩子……”
而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她:“他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说在家里发现罗艳艳的耳环,让一菲感觉像天塌下来一样,那么现在她真切感受到那些碎片砸在自己身上的疼痛。
她该相信谁的话呢?
可是天没有塌下来,生活还得继续,一点半一过,外面排队的病人就会到来,多数人不会体谅她刚刚经历了什么,正在承受什么样的煎熬。不用照镜子一菲也能想象得到,现在自己的眼睛有多红肿狼狈,止住眼泪,用手在眼睛旁边拼命的扇风,好不容易让情绪平静下来,一菲去更衣间换好衣服,准时坐在办公室里。
“怎么了,周医生?你的眼睛?”坐在对面的同事发现她的异样。
“没事,中午看了会狗血的小说。”一菲故作轻松的答道。狗血,她的生活还能更狗血一点吗?
问的人将信将疑的把视线移开,一菲请进来的患者坐下,按部就班的工作,有一瞬间忙的忘记了中午的事,看见年轻的父母因为孩子生病焦急的脸,一菲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猛砸了一下,她不得不生硬地转过头,使劲眨巴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感受到患者家属不解的目光,一菲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好意思,想起我家孩子了。”
三点钟一菲去查房,结束时看见梅华也刚刚查完房。梅华看了看一菲的神情,问她上周收治的小患者情况怎么样。那个孩子刚入院的时候高烧三十九度多,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一菲简单汇报了孩子的情况,梅华放心的点点头。
正准备离开,梅华在身后叫她:“周医生”,一菲回头,梅华说类似这样复杂的病例,要冷静分析,其实不止工作,生活中也是,冲动的时候往往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一菲似懂非懂的看着她,觉得她的话里似乎有别的含义,“我会注意,谢谢你提醒,梅医生。”
下班了,同事们纷纷收拾东西离开,一菲今天却是那么恐惧这个时刻。工作的时候多少还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但是现在,她必须一个人静静的消化罗艳艳的话,她几乎预感到今晚自己将被绝望的情绪吞噬掉。很想找个人倾诉,心里的委屈和苦闷很想和谁说说,也许说出来就会好一些,可是能和谁说呢?一菲悲哀的发现,在这个大城市里,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在难过时可以倾诉的人。严晓川似乎是她交情最深厚的人,可是这样的事情并不适合找个男人当听众。一菲疯狂的想念吕薇,她最好的朋友。
拿出手机给吕薇发信息,“最近好吗,我很想你。”
几分钟后吕薇的电话就拨了过来:“我挺好的,你干嘛呢?”含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瞬间逼出了隐忍的泪水。一菲几乎能想象到吕薇此刻乐呵呵的表情,她总是有让自己快乐的能力,这让一菲分外羡慕。
“我…..也挺好的。”犹豫了许久,那些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在最好的朋友面前,这样的事情也让她觉得丢脸。
“怎么声音这么低落,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是有些事,不过会解决的。你什么时候来我这儿玩?”一菲岔开话题。
“我争取吧,我也挺想你的,哎,一菲,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只能跟你说的话。”
一菲低声说:“我也是。”
吕薇絮絮的述说最近工作和生活上遇到的事,数次提及有很多话想跟一菲说,只能跟她说。作为多年的朋友,她们之间的了解不逊于亲人,一菲知道真是有什么事让吕薇烦恼了,但即使是烦恼的事情,吕薇也总是能够乐呵呵的说出来,她的乐观让一菲望尘莫及。
话题不知不觉又转到了减肥上,这是从认识以来吕薇每一年必定的目标,但是这么多年了,目标总在前方遥不可及。她说自己是心宽体胖,总是甩不掉这一身肥肉,一菲说减肥和美食是天敌,你不能立场坚定地站在某一边,那至少得保持克制。吕薇问一菲是怎么瘦下来的,从前她们俩是一对胖妹,一菲说:“愁啊!”。吕薇傻笑,说你一郁闷的时候就跟好吃的过不去,我郁闷的时候好吃的东西总是灵丹妙药。
这就是她们之间的不同,吕薇会把食物称为“好吃的”,心情低落的时候一顿美食就可以提振士气,但是一菲做不到。吕薇不是很聪明,上学时候成绩平平,毕业以后换了好几份工作,却都干得风生水起,几年前和恋爱八年的男朋友顺利结婚,一边工作一边相夫教子。她展现出的积极和乐观让一菲惭愧不已,这种惭愧不是因为吕薇夫妻俩有多少钱,多少房子,而是她不管什么时候都积极乐观,自己却总是陷入低落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所产生的羞愧感。
“制定一个时间表吧,我迫切的想见见你。”收线时一菲说。
好不容易盼到周五下班,一菲比往常更急切地赶到了火车站,距离跟罗艳艳见面已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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