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早起来,没有去开早会,和杨医生、郑紫晟去了他们实验室,他们实验室所在的楼在我原来实验楼的对面,中间隔着条马路,而我们住的805正好在那两个楼和住院楼的中间,所以步行了最多8分钟就到了。我们从靠大马路一侧的小门进入实验楼,在2楼的走廊里有一个小门,推门进去,里面是许多的隔间,靠小门口过道一侧有一扇门,就是老板的办公室,然后依次是大实验室,再往里一扇门,进去是一个小实验室,这个小实验室带着两个3平米的里间。
郑紫晟在大实验室里做实验,杨医生在一个里间里做实验。郑紫晟熟练的戴上帆布手套从地上的笼子里抓出一只小白鼠,打了麻药,称了体重,剖开胸腔。杨医生戴了乳胶手套,从只有半个大拇指大的心脏上面,用针挑刺分离出比头发还细的心脏冠状动脉。郑紫晟把剩余的心脏浸泡入生理盐水中,防止干掉。这时一前一后进来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这两人长得都很壮,高个子大约46岁左右,穿得休闲,低个子大约35岁左右,西装革履,打着领带。高个子在小实验室一把转椅上坐下,低个子则进了小实验室的另一个里间。
他们都是中国人,一进门看见我都点了点头,高个子问杨医生:“这个是你同学?”杨医生说:“不是,是和我们住在一个楼里的”。高个子自己去取了只黑色带白色斑纹的小鼠麻醉了,然后把小鼠仰面放置,剖开胸腔,暴露出心脏,但并不取下,在显微镜下往心脏的冠状动脉里注射了一些药,调整好物放大倍数,用眼微镜观察。一边观察一边大声问我:“你是哪个大学的?”我拘谨的回答:“永安市医科大学呼吸科的。”他说话声音很高,不像其他人都小声说话,然后又指着手边摊着的一篇论文里一个单词说:“这个词中文怎么说?”我正专注于看杨医生手里的一根细玻璃管,看他放在了一个仪器了加热,没听到他问我话,他突然很不耐烦的:“问你呢,这个叫什么?”我吓得赶紧跑过去看看:“□□”,他似乎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什么?”我心想他是不是耳朵有问题,赶忙大声说:“□□”。
杨医生已经拉好了一根管子,在眼微镜下将管对准放在平皿液体中已经分离好的细胞。杨医生叫我:“周,快过来”,我通过显微镜仔细一看,兴奋的说:“我看到玻璃管吸住了一个细胞,但并没有看到细胞上面的通道。”杨医生笑道:“你糊涂了吧?细胞上的通道属于超微结构,通过电镜才能看到,显微镜哪能看见呢?”我说:“确实,我给蒙了。”心想,还不是让这个高个子给吓得。杨医生指指电脑屏幕:“你看电脑屏幕上像心电图一样的电bō_bō形在不停的走,也就是说吸附到玻璃管内的通道内的电流已经通过仪器在不断的检测,并把图像描记在了电脑上。这样就间接知道了通道的状态。”这时,杨医生找到了他需要的图像抓拍了几张,“这个细胞就作废了”,杨医生说:“玻璃管吸附在细胞上的时间不可以过长,过长了有特征的电波就消失了。一天下来抓拍不了几张典型的图,有的时候,一连几天都没有拍到典型的电波图,所以做这个实验很辛苦,你看看我的手”,杨医生把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举到我鼻子底下,我看到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已经烧焦了。杨医生说:“玻璃管必须乘热才能拉成丝,时间久了,手指就被烧坏了。”看了一会儿,我想做一个,杨医生说:“这个拉玻璃管的仪器特别昂贵,万一弄坏了,让厂家来修很费时间,好几天就不能做实验了,会耽误工作。”我只好作罢,我踱进另一个小里间去看低个子小伙在干什么,他把试管放进离心机里离心,眼睛不时的在电脑上看国内禁演的一些东西,然后愤愤不平的骂上两句,敢情这是个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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