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不见刀落。伸手一摸,脑袋还在。薛丁山睁眼一瞅,樊梨花平端宝刀,正抿嘴乐呢。
薛丁山气不过,昂首挺胸,厉声叫道:“樊梨花!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乐什么?赶紧动手!”
樊梨花咯咯笑着,“瞧你那傻样,只知昂头,不知弯腰。你现在是我的刀下囚,要杀你还不容易?这么一抹,你可就完玩了,你的话,脑袋滚地上去了。只是,本姑娘可不能随便杀你。”樊梨花说毕,翻身下马,躬身道:“师兄,请起!”说罢,去搀薛丁山。
“谁是你师兄……”薛丁山挥手打开樊梨花。
樊梨花:“那好,还喊你将军好了吧?将军,姑娘这里给您赔礼了。你起来,跪在地上怪难受的。”说罢,深鞠了一个躬。
薛丁山面红耳赤,抖着身上的尘土,慢慢站起身。
樊梨花上前,帮他拍打身上的尘土。
薛丁山一边躲避着,一边道:“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别弄这些不相干的!”说着,走到马前。
樊梨花:“薛将军,我还有话问你呢。”
薛丁山闷声闷气地:“有话快说!”
樊梨花:“你下山之时,令尊王禅老祖给你说过啥没有?”
“你干嘛老打听这个?”
“梨花真是实心相知。”
“实不相瞒,我下山时家师出外远游,我是独自溜出来的。”
梨花呢喃了一句,“要不功夫还差点呢。”
丁山欲怒,望见樊梨花含笑的目光,只好打住。
樊梨花:“如是这样,就怪不得你了。我问你,家师金刀圣母你可识得?”
“令师乃师父师妹,一年前曾来拜访家师。丁山曾经家师引见,拜见过圣母。小姐何故问此?”
“将军,莫怪梨花唐突。这里有师父书信一封,乃师父与老祖师伯共书,让我日后得见将军时,务必呈上。”樊梨花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掖到薛丁山胸前,“将军请细致看过,详情可知。”随后,羞涩的转过身去。
薛丁山满腹狐疑地将信展开,看后良久才对樊梨花一躬身,喊了声,“樊小姐!”
“你已看过?”
薛丁山点头。
“仔细看过?”
薛丁山使劲点点头,而后将信递给樊梨花。
樊梨花:“既然信是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薛丁山微微一笑,将信收起。
樊梨花:“不知将军何意?捡重点的说……明白?”
薛丁山:“明白。樊小姐,既是恩师做主,薛某自当从命。况且,小姐品貌武艺俱胜于丁山,得配小姐,丁山甚是高攀。”
梨花笑了,“将军折杀奴家,自打与将军相见那会儿起,奴家就已自许了。”
“唉,小姐切莫取笑,丁山被你打落马下,自该惭愧才是。”
梨花一笑,“将军莫再提及此事,那不过是将军轻敌罢了,何况……”樊梨花眯眯眼,狡黠地继续道:“这事不就你我两人知道嘛!”
薛丁山苦笑笑,随后认真地道:“樊小姐,说到咱俩的婚事。丁山还有两个难题无法解决。”
“将军有何难处,奴家或可帮你。”
薛丁山:“一来,丁山现身处先锋,唐营中军纪甚严,临阵收妻有杀头之罪。我回营后,实难向父帅交待。其二呢,男婚女嫁,乃人生大事。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虽有两家恩师书信,还要各自禀明父母,方能作数。可眼下你我两家正是仇敌,我又背负杀你兄长,刺伤你父亲之罪名,就是我家父母应允,焉知令尊、令母没有异言?”
樊梨花:“梨花年少丧母,皆老父抚养长大。”
“丁山不知,冒昧之处,小姐见谅。”
“不知无罪,将军也就不必客气。实际上,将军不必犯愁,你这两条,梨花已经想过,实际上,可归结为一。将军你想,如临敌收妻,能得下寒江关,这违反军纪一条自可将功折罪。得下寒江关,化干戈为玉帛,变敌国为一家,到那时,我父还会有何话可说?”
“小姐所言固然不差,可这寒江关又如何能得下?”
“梨花已经想好了,你与我并马而回,同进寒江,劝说我爹爹开关投唐也就是了。”
薛丁山有些迟疑,“只是……小姐,并非丁山多疑,我与你一同进关,我那岳丈大人能答应吗?”
樊梨花笑着,“这你就不知了,眼下寒江关内能打的就剩下我了。且唐营十万人马屯兵城下,西凉王又未增兵,这仗打下去,何时是了?只要我和将军对家父晓以利害,他是会同意的。”
薛丁山:“那就试试吧。”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姜锋带着唐军冲到山路口。
薛丁山和樊梨花从小路上缓缓转出,见两人牵着马,边走边聊的样子,唐军大为惊奇,不由得勒马停下。
薛丁山来到唐军面前,姜锋跳下来,道:“哥哥,你们……这是……到哪儿去了这老半天?可把我们急死了。”
“这位是我的兄弟姜腊亭,”薛丁山向樊梨花介绍到,然后俯身到姜锋耳边简单道了句什么,樊梨花不好意思地地低着头。
“哦……哦……明白了,明白了,哈哈!”姜锋笑着,“这不是得了夫人又立了大功嘛!哥哥,小弟在此先给你道喜了!哥哥,那我速去禀明元帅,你就和樊小姐赶紧进城去吧!”
姜锋带队走后,樊梨花和薛丁山俩人拐过山弯,走近到等候在那里的西凉军前,西凉军们见俩人一同骑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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