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很单薄的回忆了,那个时候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忘,可是现在回首,那些原本认为不会忘掉的东西只在脑海里留下片段的碎影。
被孤立被欺负被羞辱是在这里。
被崇拜被夸奖被拥护也是在这里。
这片土地让她绝望过可是也让她光芒万丈过,此刻想起来,十六岁前,是深灰色的难过,十六岁后,就是石榴红般的开心了。
于是幸好,就如“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般,幸好先是不快乐然后是很快乐,如果倒置的话那不定又会弥漫出多少的坏习惯。
可是就算曾经这地地方让她畏惧,但现在,这个地方仍旧不可替代,如果没有这里,就没有现在的项南。
“甄念诀,保安叔叔还在欸!”她感叹一声,觉得学校的保安还真是敬业啊,这都小年了,再过几天就除夕了,仍旧坚守岗位真难得。
“走吧。”
“我们没穿校服,你觉得保安叔叔会放我们两个闲杂人等进去?”
“放心吧南南,我今儿就是炸也要炸出个洞让你钻进去。”
“那还真当我是哮天犬啦?”项南翻了个白眼,真是的,童话里的哮天犬一点都不可爱,怎么能把女孩子比作哮天犬呢?
但还没走近门卫处就见门卫室的窗子打开了,保安叔叔看起来挺高兴的朝他们,不,应该是朝甄念诀喊:“嘿!小子回来啦?!”
甄念诀很自然地回:“还得麻烦叔叔您开个门,我俩进去看看。”
那叔叔仿佛跟他特别熟,又道:“甄小子带女朋友回来故地重游啊?”
说着那门便缓缓拉开,甄念诀牵着项南走进去,还一边回头说:“是啊,她也是十二中的。”
项南听见后面传来“年轻真好”的感叹,不禁笑了笑。
“甄念诀,你真是哪儿都有熟人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高中的时候淘气,经常逃课签假条,这一来二去就熟了。”他握紧她的手:“毕业后我也常回来,所以这交情还算不错,至少进个门还是可以的。”
“我想起来了,我高三的时候还见过你。”项南起了劲儿有些小激动,继续说:“我六班,在三教楼一层最后一个教室,我还记得那个时候还在上数学课,我就看到你从窗边过。那个时候你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行色匆匆的,我还想是有什么事儿。”
大概是回来看你。
不过他没有说出口,毕竟如果不联系着前面的一些事,这句话说出来很容易被误会成是当下简单的情话。而那些只有他知道的故事,他准备选一个合适的机会完完整整的说给她听。
进了校门,不远处就是升旗台,项南感叹:“好久都没有回来过了,感觉······”她说不出来那个感觉是什么,于是回头问甄念诀:“学校是不是又装修过了?”
甄念诀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于是傍晚的风,昏黄日光下的他构成了此刻项南眼中独一无二的美好。
可是两人的约会,总会有些人出来打扰。
比如,甄念诀小姨妈的儿子。
那边谢之言的电话催命似的打过来,甄念诀简单回了几句就脾气很不好的挂了电话。
项南见他如此,就问:“之言?”
可是甄念诀此时此刻有些不抓重点。
“南南,你叫谢之言‘之言’,可是叫我却是全名,我觉得很有问题。”甄念诀一脸的委屈,像个小朋友一样要求她公平对待。
项南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明明那么成熟的一个人现下却幼稚的要命,往时让她仰望当做“神”一般信奉存在着的人这番模样着实可爱,于是也学着他委屈的调子回他:“哪里有问题,怎么我不觉得?”
“南南,作为你的男朋友,不是应该有些亲昵的称呼吗?你这样每天甄念诀甄念诀地叫,弄得我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你说呢?”
“那你说该叫什么?”项南认真思考:“我觉得吧,你的名字真的不好叫,撇开姓氏叫念诀的话有些拗口,总不可能叫阿念或者阿诀吧。”
“其实还有很多称呼可以用。”
“比如?”项南一脸迷茫。
“比如。”他停顿了一下掉足了项南的好奇心:“比如我都接受。”
“想得美。”她绕到升旗台另一侧:“再说,就算我愿意叫,可大庭广众你好意思应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情我愿的事儿无关旁人。”他一派坦荡,面带笑意,仿佛就等着她叫一样。
“臭不要脸。”项南脸皮薄,虽说正当寒假校园里没人,可是还是面子浅得很,那一声“”别说叫出口,连在心里想也要盘旋好几个弯。
他们站的地方是厚德广场,占地面积非常大,每到周一,这里就满是穿着白色校服的学生,就像一片大白萝卜田一样。很多年前,他们也站在这里,看升旗,唱国歌,数着透过银杏叶子漏下来的阳光,然后小心翼翼的转头只为看一眼他。
而很多年以后,他们依旧站在这里,那一眼再也不用小心翼翼。
项南闭上眼睛,再次想起了高中时忙碌苦命的日子,那时候忙着上课,想着下课,急忙上学,盼望放学,枯燥无味却又充满期待,每一天都雷同,而每一天又不一样。和同学上着周复一周艰难枯涩的课程,可是每一天的小日子却丰富多彩。特别是到了高三,一楼的班级全是重点班,属于学校特别保护,校长亲自关心的优秀班级,可是离高考越近他们玩心反而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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