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弈这话说的平稳淡然,让人看不出他脸上到底是何表情。
凰婵忽然有些愣怔,显然也没有想到一向被称作礼仪之邦的堂堂大周皇叔豫王殿下,竟然会对她这个异国皇太女如此毫不客气的说话。
但她很快便笑了一声,缓和了气氛:“凰婵以为,豫王殿下如今该计较的不应该是这些!”然后侧首望了一眼高高台阶之上的学堂门口,也就是方才楚云弈的轮椅忽然失控的地方:“豫王殿下您身份尊贵,所用之物也定是找了专门的能工巧匠精心打造,怎么可能说失控就失控了?到底是谁做了手脚?”
…………
谢芙蓉勾肩搭背地拉着神情有些愣怔的韦宴云要去学堂继续学课。
在缓缓步上脚下台阶的时候,谢芙蓉忽然狠狠地捏了一把韦宴云,将韦宴云从愣神中拽了出来。
韦宴云忽然张开嘴巴,又要似杀猪一般喊出声来。
谢芙蓉的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块羊油,直接塞进了韦宴云的嘴里,将他正要喊出来的声音生生地堵了回去。
韦宴云顿时大惊,缓缓取下口中的羊油,只觉得口中油膻至极,嫌弃地撇着嘴,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忽然韦宴云脸色一变,往自己怀中一摸,确定什么都没有之后,才明白自己怀中一直藏着的那块羊油就在方才谢芙蓉与自己勾肩搭背之时悄无声息地被她摸了出去。
如今又这样光明正大地送了回来。
但最重要的并不是这只羊油,而是……
“荣甫……你……你都看出来了?”韦宴云怯怯道!
“爷瞧出什么了?爷什么都没瞧出来!”谢芙蓉没好气。
“其实我原本是想捉弄一番豫王,所以……所以才会在学堂的门口抹了些羊油,却没想到……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
谢芙蓉只顾往前走,不说话。
韦宴云追了上来,拽住谢芙蓉的衣袖:“荣甫,你要替我,瞒着这件事情,若不然……若不然芙蓉小姐被伤成那样,若是传到京中是因为我,我爹绝对会打死我的。
“你以为就只有我一个人瞧出来了,那么双眼睛瞧着,可不都是白瞎的!尤其是豫王!”
韦宴云听到此言,顿时停下脚步,只觉得双腿软绵绵的,都没法往前迈开脚步了。
回头瞧了一眼阳光下那坐在轮椅上,阴沉至极的男子。分明是阳光普照的天气,但韦宴云却莫名的觉得悲伤一阵寒颤阴凉。
其实方才楚云弈的轮椅失控的时候,谢芙蓉便觉得是有人在学堂门口的地面上做了手脚,但并没有瞧出来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直到楚云弈的轮椅撞翻了素寰的时候谢芙蓉瞧见身旁韦宴云极其异常的神情之时才笃定了是他。
谢芙蓉在路过学堂门口,也就是方才楚云弈的轮椅忽然失控的地方之时,故意停顿了下来,回头朝着站在原地还在愣神的韦宴云喊了声:“还不走?”
脚下却是悄无声息地蹭了两下,抹掉了那在明媚的阳光下闪闪发亮的痕迹。
韦宴云忙耸拉着耳朵跟了上去。
台阶之下的楚云弈,一脸的阴沉,缓缓侧过头来,瞧见高台之上那一模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缓缓眯起了双眼,眼底闪过一抹阴冷。
敢在本王眼皮子地下耍心思,本事可不小。
还未到傍晚的时候荣国府上便收到了谢芙蓉被豫王的轮椅撞下台阶身受重伤的消息。
虽然老夫人明知道受伤的是素寰,但有些戏份还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演足的,便和秋氏一起去了骊山书院。
一进了骊山书院的山门,老夫人的哭声便弥漫了整个书院。
“哎呦我苦命的丫头哦!你父母去的早,是我做祖母的没有照顾好你!还让你在这种地方遭这份罪!”
秋氏抹着眼泪,安慰着老夫人:“老夫人,芙蓉丫头福大命大,定会没事的,老夫人莫要伤心坏了身子!”
老夫人手中的虎头杖重重地在脚下的石砖上敲了两下,沉着脸:“再福大命大,也经不起如此的折腾,我自己的孙子,是我疼到了心肝上的人,如今她都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不伤心!”
这还没见着受伤的素寰,老夫人就已经哭成了这样,是不是演的的有些过了。
于是秋氏低下头用只有和老夫人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在暗暗地对老夫人道了一声:“老夫人,咱这都还没见到人!”
然后又用闪烁的目光示意老夫人看周围。
老夫人收住哭声,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才发现不知何时,院子里早就围满了人,只是那些人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瞧着。
老夫人抽泣了一声,才发现自己这戏演的确实过了,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走,咱们过去瞅瞅!”
听到这边动静,知道老夫人为了自己的孙女冲上山的王曦带着几个书童,忙迎了过来。
向老夫人行礼:“谢老夫人,今日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到来了,您老可是有些年头没有来过骊山书院了!”
老夫人是有些年头没有来过骊山书院了,当年骊山书院还是琅琊王氏家主王安执掌院首的时候老夫人便和谢芙蓉一样,女扮男装在骊山书院学课,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老夫人认识了荣国公,两人两情相悦,定了终身,那都是陈年旧事。
老夫人也是出自琅琊王氏,乃家主王安的亲妹妹,说起来还是王曦的亲姑姑。
只是皇帝这些年一直忌惮世家氏族的力量,有意打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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