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八门遁闻之休门荀彧amp;贾诩(一)
文丑挥刀破匈阵,荀彧持节入敌营
乱世之中,风云激荡,自然会有陈到不知道的事情。遁者,隐也。故人以八门遁甲预测战事吉凶,今齐公子以秘闻分为八类,换取视角,以飨读者。
荀彧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一路上平内讧、战鲜卑、退乌桓,自从上了狼居胥山便始终不得安宁,苦难与疲惫总是让人回忆过去来逃避现在,荀家家主,亦是不能免俗。
荀彧想起来郭嘉临行之前的劝说,却被自己回绝,如今诸侯中,又有几人能堪托付?若不及时依附明主,待得天下动荡更剧,荀家上下上百口,该如何生存?对家族的牵挂,终成了他荀文若唯一却致命的弱点。因此,纵然荀彧清楚袁绍的缺点,可惜那一次,自小能言善辩的荀彧还是失了谈判的资本——袁绍同样看穿了荀彧的弱点。因此,荀彧必须要在这次北伐中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对袁氏有价值,那么荀家便可得到荫庇。
荀彧想起来自己临行之前荀攸的劝说。荀彧拒绝了侄子出仕的想法,在那次谈判的失败中,荀彧看清了这位出身四世三公的年轻人,和他身上所谓的“雄心勃勃“,自己可以为他效命,以求荀家一时安稳,却不可让他驾驭荀家,为天下招致祸患。
荀彧想起来,他就是这样,意气风发的出征了。
而今他第一次后悔,没有像侄儿荀攸那样多研究兵法,以致如今,没法给这支军队带来更多的帮助。并且他相信,今生再也没有机会遇到这样一支部队了。他们明明知道,很可能几年之后,他们便会各为其主、各自为战,甚至会在沙场上兵戎相向。可今天在战场上保家卫国的时候,他们可以暂时抛下成见和私欲,一起面对一场陌生的战争。
荀彧知道,很多人会认为狼居胥山上那幕闹剧是自己的手笔,毕竟谋士,在世人眼中皆是诡谲之人。可荀彧不止清楚自己全然不知,就连文丑也是无奈为之。毕竟战争是祸水,从来冲不上庙堂之高,只能流入军营,乃至黎民。政客们可以肆意把玩压榨百姓、征兵索粮的游戏,在书写战果、中饱私囊时宁肯吝惜自己高价买来的名墨,却不顾怜惜前线战士们的血汗。
更让荀彧憎恨这些政客的是,他看到的这些百般恶行,最终却都还是由那些质朴、可爱的人来买单。文丑自狼居胥山后,对幽州、平州两军心中极为愧疚,几番冲杀均是率先登死士冲在最前,而辽东军的陈到、匈奴队中的文茵也多次替文丑担下了保护自己的指责。
看着杀到南单于庭前,几部军马都折损不小。回想一路走来,鲜卑设伏自己没能料到,险些将先登死士陷于绝境;若是赵云不能临阵决断,而是像自己一样谨慎用兵,也不会有大破乌桓的战果。而这些刚开始因为自小家境、读书涵养、虑事周全都远远不如,因而被自己的看不上人,依旧是满口的“荀先生”以礼相待,从小到大都被教以行事果决冷酷的荀彧,第一次产生了愧疚。
忧愁与烦恼,总是让人沾上那些不能沾的东西。
此刻荀彧的独帐中,烟雾缭绕,异香阵阵,荀彧在自己的叹息声中想要忘掉许多事情。却只忘掉了一件,也是郭嘉临行之前,不过是华佗赠与香炉之时交待他的:
此香,可以去忧、却愁、助雅,却不可燃之过旺。此烟入体过多,会有依赖。
荀彧不知自己醒来时是什么时辰了,只知此役之后,文丑绝口不提自己单刀冲阵,在后营如何杀得北匈奴一军血肉模糊;反而对自己赞叹不已:
“荀先生听闻北匈奴大军袭击后营,急得几乎昏了过去!必是担心陈小兄弟和辽东军的安危!读书人中,也有这等重情重义之人!既能出谋划策,又能安抚全军,还真拿军士当兄弟,这是俺老文顶佩服的人!”
荀彧此刻顿时了然,文丑破匈奴,赵云退乌桓,这次战场上最重要的两大胜利均与自己无关。临阵胜敌,要么胸中兵法韬略,要么身上百战经历。自己饱读圣贤,于经营家族、治国安民自有见解,然而在战场上却是纸上谈兵,谁说乱世之中,智士,便一定是军师了?自己,永远是做自己最好。
那么,急待休整的士卒,日见短缺的军需,和兵多粮广、占据单于庭的鲜卑军,该如何是好?
那日,文丑永远都忘不了。又是一日的集会中,他、公孙康、严纲都是一筹莫展,急得有家难回的呼厨泉垂首不言,几个久经沙场的汉子踌躇半日,却只剩尴尬的沉默。突然,帐前闪现一道金光!
那是因病而未受邀请的荀彧,一身玄色汉家官服齐整在身,拄着一根节扙踏步进营。只见这根金质铜扙长达八尺,最上端饰以旄羽,极尽装饰之能,正是汉朝出使所用的使臣节扙!
文丑一见,已知荀彧心意,急忙劝阻:“荀先生,南庭城中,情况未明,鲜卑虎狼之军,怎可轻入?若是先生有个闪失,我如何向本初交代?”
呼厨泉听文丑此言,也是大惊:“荀先生这分胆量,就是草原上最勇悍的骑士也是没有的!只是,若是出使,呼厨泉愿代荀先生前往,先生不可为小人一时思乡情急冒性命危险!”
荀彧以节扙杵地,厉声言道:“此番出征,未尝败绩,悉赖陈小兄弟先祖破胡壮侯英灵护佑。而苏武英魂,难道不在此地上空吗?汉将骁勇,汉军壮烈,独有汉臣畏死
喜欢君不见白马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