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分,我必还回去十分,这就是田兮。
冯氏和水青林担心水青荷一个人应付不来,冯氏留下来陪着,水青林回家里收拾一番,将家禽什么的托给邻居,将孩子们带过来,就打算长住,直到田老二下葬。
田兮舀了半盆水,打湿巾帕仔细给田老二擦拭手脸。冯氏和水青荷要帮忙,田兮不让,非要亲自动手,两人只得随她去了。
田老爹态度强硬,说什么都要管田老二,田大妹他们扭不过,被田老爹顶得灰溜溜回去。直到离开之际,田老三还叫嚷着他也有病,让田老爹给钱之类的,实在是田老四看不过眼,动了火撵他,才不得不离开。
一下子,只剩下田老四和田老爹夫妻,整间屋子显得空荡荡的。
半晌,赵梅犹豫着开口︰“当家的,没有如了老大的意,他怕是真的不会给我们送终了吧?”显然很担心。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田老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着有意无意的瞟眼田老四。
“可是,老三没脑子,什么都听他的啊!老四离得远,老二又……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到最后,我们还是要依靠他啊!”赵梅依旧很担心。
田老四说的媳妇很远,丈母娘舍不得女儿离开,成亲后田老四两口子就住在女方家。
田老爹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嗤一声,道︰“他?要是指望他,我们准得饿死,死了都没人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年的时间你还没看透吗,指望他,算了吧!”当初受了他挑唆和老二闹翻,结果呢,他除了一张嘴没办过一件实事,孝顺?除了嘴上根本就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丁点孝顺的痕迹。
要说,几个儿子媳妇就数老二两口子孝顺,可是他却听了老大的花言巧语嫌弃老二,结果呢,除了用到你的时候说得好听,平常在他身上根本就找不到孝顺的影子。
他早就后悔了,所以,无论他们怎么闹,这次他都不会再听了!
听了田老爹的话赵梅沉默下来,仔细回想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越发赞同田老爹的决定,心下也开始后悔。
田老四垂头,默默将爹娘的话记在心间,在心里下了一个重要决定。
田小妹很快拿来了一两银子,田老爹接过来欣慰地拍拍她的肩,田小妹没说什么,眸子里浮现一抹对田老二的担心。
过了一会儿田大妹到了,迟疑着上前将钱交给田老爹,田老爹掂掂手里的半两银子看了她一眼。
田大妹低下头,小声道︰“家里没钱!”
田老爹不想搭理她,连他和田老四准备的钱一起揣了,去看田老二。
看到田老爹进来,田兮迅速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继续擦着田老二的脚趾,好似没看到田老爹。
“公公来了,看眼石头吧!”倒是水青荷,打了声招呼滑下地,让开挡住田老二的身子,好让田老爹能看清田老二。
田老爹还不知道田老二已经过世,只以为田老二是睡着,上前轻声道︰“老二,爹来看你了,钱的事你不要担心,好好将病养好了!”
说着,去拉他的手,指尖触到田老二的瞬间惊跳起来︰“这,老二怎么了,身体怎么是冷的?”心里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
水青荷身子僵了一下,眼泪再度滚落,哽咽道︰“公公,来不及了,石头刚刚没气了!”要不是冯氏扶着,水青荷就软到地上去了,直到现在,她还是接受不了田老二已经过世的事实。
“什么?”田老爹不敢相信他听到的,僵在了原地,眼眶一红,泪水无声滑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一家人合力逼得她爹无路可走,最终抑郁而亡,现在这个样子做给谁看呢!呵,晚了,她可没有忘记大夫的话,抑郁而亡啊!从田老二死亡的那刻就晚了,凡是导致她爹抑郁的人,一个都不要想活。
她发誓,一定会将那些人通通送进地狱,一定要让他们比田老二痛苦十倍百倍!
掩去眸中冷意,田兮勾唇,淡淡道︰“爷爷,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走近一点好让我爹能看清楚记住爷爷的相貌,下辈子投胎还做爷爷的孩子!”声音软糯,语气却冷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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