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终于慢悠悠地追了上来,睨了眼地上的人还有那只无名的袜子,动动脚指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就幸灾乐祸地两只手交替来回把玩着手里的大雪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作孽不可活,乔易,天都看不下去了,下雪的时候顺便下一只臭袜子给你,哈哈哈!”
“你还笑!”乔易爬起来,坐在地上,使劲“呸呸呸”地吐着,最后成功地把刚才吃的那些冰凉的早餐一股脑也给吐了出来,还是觉得嘴里胃里难受,恨不得将昨天,前天,大前天吃的都给吐出来。
云开一脸嫌弃地早就躲开在三米开外的地方,捏着鼻子,“乔易,你恶不恶心啊?你这人绝对是故意的,我还没吃早饭!”
乔易吐完后浑身虚弱无力,挪了个地儿,找了个快干净的积雪,挺尸。
对着苍天一声长叹,“云开啊云开,你是我的天使,也是个残忍的魔鬼,你为什么要这么折腾我?你说?”
云开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雪地上的男人,耸了下肩膀,“是你自己折腾自己好不好?我让你站住你自己不站住,你自己才是你自己的魔鬼。”
“是啊,心魔。”乔易又叹了口气,扭头看着她,目光沉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你说你当年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让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而如今你却又这么狠心地要将我一脚踹开,天底下就你这个女人最坏了!”
云开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当年养了只跟屁虫,打死她也不养。
“云开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在国外我一直没日没夜地学习、挣钱,让自己变强大变优秀,我就是想着有一天我出现在你面前,我可以骄傲地对你说云开,以后再也不要你保护我了,从此以后我来保护你!可是……”他苦笑一声,挪了挪身体,用脚踢了踢云开的腿,“你也坐下来呗,陪我说说话。”
“神经病!”云开横了他一眼,拿着雪球朝家里走。
不是没人跟她这么直白地表白过,可她却早已过了悸动的年纪。
二十二岁,马上就二十三岁了,她的人生在二十二岁这年发生了一个巨大的转折,以前的二十一年好的坏的一页掀过,从此以后的二十多年,三十多年甚至更多年会过成真么样子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不会再跟爱情有关了。
不爱便不会伤,没有伤便不会痛。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乔易爬起来跟上她,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肩膀,像哥们儿,一如多年前她踮着脚尖搂他,喂,绿豆芽,你不可以再长了,你都比我高了。
乔易想起那年那事那人,忽地就笑了,如今他搂着她,不管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总归是将她搂在了怀里,其实他更想的是亲亲她,这个亲吻可以无关爱情,就像当年,她亲他。
--好了绿豆芽,你不要再哭了,男子汉掉眼泪很丢人的,你看我把初吻都给你了,你不许再哭了。
那年他们刚上初一,班里几个恶作剧的孩子戏弄他,虽然那时候他已经不小了,可却像个小女孩哭得一塌糊涂,她捧住他的脸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了那样的话,那时候的她豪气万丈,像个大姐大。
一晃多年而过,哭鼻子的少年变成了男人,想要让他的“大姐大”再也不用伤心流泪。
“云开,当年你的初吻给了我,不如我的也给了你吧。”乔易说着不等云开反应,便迅速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一闪而过,蜻蜓点水,甚至她额头肌肤的温度他的嘴唇都不曾感觉到,便结束了,有些遗憾,可到底是亲到了,不是吗?
云开反应过来先是横了乔易一眼,随后用手使劲地擦了擦额头,“乔易你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乔易一脸坦荡,“明明是你先亲的我,在我脸上烙印,贴上了属于你的标签,现在你又不想要这个所有物了,你打算把我推开扔掉,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太过分太残忍了?”
当年云开亲过乔易之后,对着班里的那帮捣蛋鬼夸下海口,可谓豪言壮语--
绿豆芽以后是我云开的,你们谁要是敢欺负他,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那稚嫩的话语放佛还在耳畔回荡,那么清晰,却又渐渐远去。
这些日常琐碎的小事乔易清晰地刻在脑海里,每天就像是电影回放都会看一遍,可是对云开来说,早已经掩埋在了旧时光里,忘得一干二净了。
乔易搂着云开晃了晃,“想起来了吗?当年你可是宣布过的,这可是要作数的,你不能反悔,当年班里的同学还有老师都知道我是你的,你怎么能不要我?你说你怎么能抛弃我?我的心真的好疼好疼。”
云开抖了下肩膀,浑身的鸡皮疙瘩抖落一地,板着脸冷斥,“乔易你别动手动脚的我警告你,把你的爪子拿开!”
都是些什么事呀,她怎么都没一点印象了?
绝对是这个绿豆芽自己yy出来的,蒙她的,她才不信!
乔易下巴一抬,手上的劲儿又用了几分,嘴上还贱贱的,“我偏不拿开,你能奈我何?我这辈子就赖着你了,死都赖着你。”
云开很是鄙视地翻了个白眼,我能奈你何?下一秒短靴抬起,重重地落下。
“啊--”
又是划破天际的哀嚎,在冬日的上空久久不散。
于是,雪地里就有了这样一副唯美的画面--女人把玩着雪球优哉游哉地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一个一瘸一拐一路嚷嚷不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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