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蜷曲在雪晴宫的一角,自那日在嘉福殿救回自己一命之后,我突然有种生如蝼蚁般的感觉。也觉得这命,有时候并不在我。
我低调也好,小心也好,若是有人刻意要为难于我,我怎么躲避也是无用的,索性放开了心性,自由自在,乖张自我。
每日打发了秋叶去尚宫局索要写小册子看,又着人寻了些刺绣,自己胡乱的学着。到了冬日,御花园无花可赏,我还是挑了几个晴朗的日子和绿冉走散步。
“娘娘,听说潘充华再有几日就该临盘了。”
“哦。”我淡淡回应。
“这可是宫中今年头一个降生的孩子,皇上很是看重,说是要大办一场。”绿冉的语气里有些羡慕。宫里的女人谁不想生下皇帝的孩子,公主也好,皇子也罢,至少日后有个依靠。
“恩。”我漫不经心的回应。冬日里的枯枝也别有一番意味,枝丫尽力的伸向天空,没有了绿叶的点缀,枝丫反而勾画一副别样的图画。我来了兴趣,认真的打量着那些枝丫。
“娘娘,”绿冉有些扫兴,无奈的看着我,“娘娘,酋长现在可是柱国大将军,跺一跺脚,这王朝的半边天也要抖一下,等太后退位,皇上掌权,看在酋长的面子上,娘娘也是要封为贵妃的,”她想了想又道,“不,是皇贵妃才对。”
我苦笑,“也许吧。”
“娘娘怎么对此事一点也不关心,莫不是皇上这半年来的忽视让娘娘伤心了,奴婢想,太后三番几次为难皇上宠幸之人,皇上也许只是想等…”
我不悦的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你成了皇上身边的人了,竟然能猜懂皇上心思。”
她住了嘴,神色尴尬。
我想着她都是为了我好,刚才的语气重了些,心下愧疚,指着那树道,“你看那树,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样子,春天发芽,夏天冒绿,秋天落叶,冬日只剩枝丫。”
我叹口气,“其实人和人的关系,就像枝丫和绿叶,不同的时刻有不同的需求,只是人和树终究不同。”
绿冉点点头。我话中的意思我想他能明白,无非就是不同的时机需要的利益不同,所以依存的对象不同。
而有一句话我没说出口,人和树的区别,就是人终究是有感情的,不能像树一样,永远站成不悲不喜的模样。
“听说这次的新年,皇上要大力操办,各宫都要尽心尽力准备。”绿冉又说着新来的消息。
“那潘充华也快到临产的日子了,皇上也算是喜上加喜。”我诚心诚意恭喜皇上,半点不曾嫉妒,说的好似别人家的故事,半点记不起自己身为皇妃该有的嫉妒。
“娘娘,你…”绿冉见我爱答不理的模样有些无奈。
我反倒被她纠结的模样引的扑哧一乐,打趣她,“不如我把你推荐给皇帝,没准你就是下一个潘贵妃。”
她脸色红一下,白一下,颇为窘迫,看我脸上笑意,又无奈的笑道,“娘娘…”
“好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遇而安,各安各位,佛祖会保佑我们的。”我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姿势。
“妹妹好兴致。”一道悦耳的女音响起。
我抬目望去,“昭仪姐姐,”自打那日宫中,她想救我而无法,我对她好感倍增,听说她病的厉害,是以数日不曾出宫,如今乍然相见,我心中总是高兴的。
我快步向前,施礼道,“参见昭仪。”
她含笑扶着我,“都是自家姐妹,拿来的这么多虚礼。”
我起身,看向她,一身素兰衣裙,披了深黑色的狐裘大氅。素净中透着纤弱,脸色透着一股子苍白,拿着一张同样素净的帕子。
我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无比。
“对不住你,”她充满歉意的笑着,“太后宫中如今遍布眼线,我是想了法子的,还是没把消息递出去,幸好你机灵,倒也逃过一劫。”
我心下温暖,想着她还是没看透太后心思,倒也不点破,“妹妹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姐姐,听说生病了,不知近来可好些了?”
她又轻咳嗽几声,脸色涨的通红,还是摆摆手,“不要紧,不过是些老毛病了。”
我看她身子比以往瘦削不少,想来病的不轻,心下担心,“这冬日的阳光虽足,但天气还是冷的,我这就送姐姐回宫,还是好生修养着,这年关将近,姐姐可要养足了精神和大家一块过大年。”
她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安放大红色的红灯,“年关?”脸上流露出恬淡的笑意,目光似远似近,流出一股惆怅,“原来又是一年,这次的年关不晓得能不能过得去。”
我心下不舒坦,她这话甚为不吉利,听得我心头直跳,“姐姐这病?”
“不碍事,只是只见别宫笑,我这拖着病了的身子也不能大为操办。”
“这样,”原来她是担心自己宫不如别人宫中热闹,“姐姐可以来雪晴宫,到时两宫中人可以一起度过一个热闹的年。”
她温婉的笑着不语,我只当她应了。拖着她往回走,边走边详叙着宫中日常。
“听说,长乐王近日和尔朱将军走动很是频繁。”她拿素绢轻拭唇角。
“听父亲说过一二,皇上不便外出,父亲又偶然才来京城,是以皇上会找王爷代为传达圣意。”我虽不明她为何提起朝廷之事,但此事无需隐瞒,朝野皆知,是以我也以诚相告。
“王爷是个仁慈的人,总是心软,关心国家命途,可惜,世事弄人,一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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