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如何是好?”海棠不由得为郭圣通的鲁莽有些担忧,虽然皇上宠爱那阴贵人,可是,对自家娘娘也不薄,就连自家娘娘的亲舅舅谋逆一事,也只处罚了他一个人,而没有追究家属及亲友,甚至连跟随郭扬的部将们,也都无一人受到牵连,最令人意外的是,竟然封了逆臣的亲侄女为后,这足以说明,皇上是一个仁慈的明君,他非但不暴戾,甚至可以说宽和得让人吃惊!
若是让皇上知道自己的皇后娘娘,一国之母,竟然容不下他的尚未出世的孩子,真的很难相像,他会震怒到什么样子?特别是,怀着他孩子的女人,是他最宠爱的阴丽华!
想到此,海棠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她有些战栗地看着郭圣通,很难想像生性爽朗大方的他,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时惹到不知该如何开口……
“海棠,你不要这样看着我……”郭圣通似乎也感受到海棠目光中交织的复杂情绪,竟没了往日的傲气,此刻,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般,不知如何是好。事情已经做了,要后悔,还来得及吗?郭圣通心中也天人交战着。
“娘娘,我们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海棠仿佛看穿她心中的想法,不死心的劝解道。
“收手?本宫往日随皇上征战沙场,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如今,却要为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如此犹豫不决?收手?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收手!”嘴上虽如此说,但郭圣通心中却不得不开始考虑海棠的建议。她已经渐渐从初闻阴丽华怀孕的震惊、嫉妒中平静起来,她不惧怕杀人,却怕刘秀对她鄙弃!
“娘娘,您在战场上杀的,那是敌人!而如今,您要杀的,却是你最爱的人——皇上的亲生骨肉!”海棠一针见血地说道。
“是啊,是他的亲生骨肉……”郭圣通心中一恸,他的亲生骨肉,自己的疆儿,何尝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又何尝多看了几眼?而那阴丽华,腹中的孩子尚未成形,他却已经爱不释手……这样一想,她心中的恨又增添了几分,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
“娘娘……奴婢求您,不要犯这样的大错!郭将军已经伏法,您身后已经没有了靠山,您只有您自己!还有,郭氏家族,如今唯一能倚靠的,也只有您哪!”看到郭圣通冷冽的眼神,海棠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哀求。她不是为了阴丽华和她的孩子,那个抢走自家娘娘心爱之人的女人,她向来不会去同情,可是,若伤害了她们,那后果也是郭圣通不能承担的呀……
“海棠……你快起来,本宫,答应你便是!”郭圣通被海棠的话说得心中一震,被嫉妒和恨意蒙敝的心仿佛又打开了一道缺口,现出一道光亮。她又何尝不知,自己一人的荣辱,关系着整个郭氏家族的兴衰,郭扬的事情过后,她是不能再让摇摇欲坠的郭家受到一点伤害了……
“娘娘,您答应了,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把那镯子要回来!”闻言,海棠赶紧擦干泪水,从地上爬起来。
“真是丢人,本宫还从未做过此等索回赠予他人之物的事情……唉!”郭圣通重重地叹了一声,心里盘算着怎样开口,从阴丽华那儿把那害人的镯子要回来。
“要不,奴婢去要吧,娘娘您身尊位重,就不要出面了,免得受她羞辱。”海棠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
“先去把你的花脸洗干净再说吧!这一时半会的,那阴贵人戴着镯子,也不会出事的。”郭圣通看她满脸泪痕,有些过意不去地说道。都是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会想到去害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真是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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