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乌云密布,渐渐吞噬了透亮的蓝天,也将大地笼罩住。沉夜唤醒了疲倦,也唤醒了魔鬼。幸好,功夫不大,如银盘大小的月儿便慢慢爬上了山头。
悬崖之巅,山洞之内。
一个恍惚缥缈的虚影子在悬崖边上的一块岩石上打坐。
那是一位白发飘飘的老者。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串混沌沌的浊气。
随后,他独立于孤松下,远眺平静似雪、云雾缭绕的沉夜,过往尘世渐渐在脑海中浮现。
“哎,不见这日月光华,不着这晨风雨露,不尝这清新空气,大概已经三千年了吧!”白无邪眼神迷离,口中涌起淡淡的苦涩。
“谁能想到我堂堂北方一帝高阳颛顼落得个笼中犬的下场,让那些老伙计们知晓了,还不得笑光大牙。”白无邪是他在俗世用的称呼,而在仙界,他的真实名字是高阳颛顼。被困于泰山傲徕峰的山洞三千年里,小白龙又赐予他新的称呼“白毛老道”!
因为为了排解苦闷,他常常跟小白龙碎碎念“天道”“地道”“人道”“仙道”之类的大道理。小白龙不堪其扰,也就这般称呼他。
白无邪情绪颇为低沉,旋儿想到“罢了,罢了,想办法摆脱了这诅咒,救出肉身再说。”白无邪潇洒甩袖,遂将双手背于身后,定睛欣赏悬崖下的山海神谷。
“想不到这傲徕峰山下的世界还是不能太平。”白无邪似乎觉察到了即将变迁的事态。
“呃……”
躺在岩石上的黑炭人物口中突兀得响起一串打嗝声。在这荒野山峰,换作他人还不得惊吓得鸡皮疙瘩竖起,灵魂出窍。而对于面前的老者来说,他却惊喜往外。
他几步便走到黑炭人物面前,说到:“既然你我有千年修来的缘份,老朽岂能善罢甘休,来来来,老朽帮帮你吧。”手把脉搏,感觉黑炭之人脉象变化多端,七魂六魄半数皆损,肝脏脾心一无完好。
白无邪站起身,撵着白胡子,沉吟片刻,道:“看来非得去找白龙了。”旋儿低头看望那东西说:“老夫就豁出面子找找这个邻居,谁让我们有缘分呢。”
白无邪转身进了石屋,看到洞内三千年未能打扫,尘土满布,蛛网丛丛,洁癖的他叹口气摇了摇头。
随后,他手儿一挥,一股股清风挟裹着这些脏东西钻出洞口,飞往深谷。
清风拂过,洞内清洁无比。
“嗯!这样还算不错!”白无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径直朝更深的山洞走去。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白无邪来到一个水雾缥缈的水池边。他先是咳嗽了一声,接着说:“白龙,老夫给你配置的药丸带来了!”
声音还未落下,水面剧烈波动,突然一声爆炸巨响,一头白色的水龙窜出水面,嘶吼一声,低头,睁着两只巨大的眼睛瞅着白毛老道,竟然伸出龙爪,开口说起了人话:“拿来!”
老者凌然不动,悠闲地撵着胡须说:“没有!”
“白毛老道,你竟敢耍我!”白龙腾起巨头,嘶吼一声,山洞里面的巨石居然被巨大声波震碎,哗啦啦落入水面,激起密集的水花。
“还缺一样东西,丹药就炼成了。”
白龙停住嘶吼,再次低下头,把巨头贴近白无邪问:“还缺什么?”
“你竟然想化为人,总不能随便找具尸体给你对付了,还得有你的血液是不是?”
“你想用我的血液?岂不是耍我!”
“不行就算了,你找别人去吧,老夫帮不了你。”白无邪一点儿也不示弱,转身拂袖而去。
白龙迟疑起来,用两只大眼睛盯着白无邪的后背出神。
“等等!我答应你!”
白无邪回转身,哈哈笑说:“这还差不多。”
“不过,你得答应我给我炼制化人形的丹药,帮我成功化为人形。”
“这个早就跟你说了,成功率没那么高,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我可说不准。”
“吼!”白龙的鼻孔里突然喷出两股水来,喷到白无邪前面不远的石块上,登时撞出两个深坑来。
“不愿意就算了,老夫我也懒得动胳膊动腿的,还是回去睡大觉吧。”白无邪故技重施,转身拂袖而去。
“好了,好了,拿去就拿去!我也不是缺点儿血就活不了!”
“哈哈!你呀!白龙就是白龙,小气鬼!”
白无邪伸出手陡然一抖,一个器皿显出手掌。闭目一念咒语,白龙体内的血液便源源不断灌入器皿。
约莫差不多够用了,白无邪便停止了吸收血液,收起器皿,又一伸手,手指上捏着一颗丹药,抛给白龙说:“这是补血的丹药,快快吃下,睡一觉就会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我七日后便把丹药给你。”
话说完,人已经走出去数里路。
白龙吞下丹药,慢慢将脖子缩回深潭。不一会儿,深洞恢复平静。
白无邪回到洞口,仔细查验了那人的身体状况后,来到一块平滑的大石板前,一挥长袖,灰尘和落叶一起飞到对面的角落里。再挥长袖,一个巨大的三足青铜炉子出现在大石板上。第三次挥长袖,盛满白龙血的器皿和一些中药便整齐地摆放在巨炉前面的石板上。
白无邪满意地点点头,一捋白须,转身,来到一个圆形的苇蒲前站定。一掀长袍盘腿而坐。
“好久没生火了,这次得先试试身手。”说话间,白无邪一弹指,便有一个如蜡烛灯光的火点出现在大拇指与食指指尖上,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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