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娘娘不说,我倒是忘了,这宫里人啊,都好奇着呢,不如今日秦王妃就讲给姐妹们听听,这不算是倡优之事吧?一女子如何能全身而退?”张婕妤口中“女子”与“全身而退”几字刺耳而刻薄。
直到这时,无絮才恍然有悟,也才明白何谓人言可畏:“婕妤娘娘想听的话,我便讲。只是,这故事怕是没有娘娘想的那般精彩,要让娘娘失望了。”
“好不好,姐妹们听了才知道啊!”
正在这时,对面的万婕妤忽发一笑:“婕妤娘娘,说话走心,免得让有心之人听去,给自己惹了麻烦。”
“麻烦?”张婕妤笑着白了一眼万婕妤:“这麻烦是谁的,那得看是谁听见了。”
千秋殿内,内命妇们喜笑颜开,却各怀心思。无絮虽因万婕妤的一句话,躲过了一劫,却心内再无平静。
步出千秋殿,正与那万婕妤前后相随。
无絮赶忙几步上前施礼道:“今日,多谢婕妤娘娘解围。”
谁知那万婕妤却是若无其事,冷色面容:“秦王妃多心了,我这人最怕吵闹,方才只是想耳边清净,不是要替谁说话求情”言罢转身而去。
无絮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只听耳旁芸香嘟囔道:“这位娘娘怎么这样......”
“芸香,莫要多言!”说着抚着芸香的手:“还疼吗?”
“嗯!”芸香咬着嘴唇,使劲地点了点头。
“走吧,回去快让医师瞧瞧”轻拉着芸香,一行人再由宜秋门而出。
路经那长长永巷,无絮忽然放慢了脚步,不时抬眼望着周遭红墙。
“王妃,怎么了?王妃?”
“哦”无絮这才回过神来,“无事”说着轻声一叹:“我自幼嗜读史书,常于那史籍片牍中窥见后宫争斗,未曾想,今日自己也着实经历了一番。芸香,今日之事,回去切莫向秦王提起,免得让他忧心。”
“是!王妃,那以后可怎么办,奴婢瞧着那些娘娘们都好难伺候。原以为那万婕妤娘娘是个好心的,是要帮王妃的,谁知......”芸香欲言又止。
无絮低头沉默,拉着芸香继续前行,走了好一阵才又喃喃自语道:“既已身在宫门,又如何身退避之?!”沉重行步声中,不经意的抬眼一瞥,正与对面一行宫人引着的一个熟悉身影目光相撞。那渐行渐近、乌发半披、白衣飘然的翩翩公子不正是久别数月的贺拔云章吗,无絮似乎被日光晃得有些眼目发昏,她使劲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来人模样,确是贺拔云章。
对面相逢,贺拔云章自然早就望见了无絮,邂逅的惊喜与可念不可说的无奈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行至近处,贺拔云章收起缠结如麻的杂乱心情,换了一副模样:“秦王妃,别来无恙。”
无絮跟着粲然一笑:“公子别来无恙。”
“未曾想在此遇见王妃。”
“今日是内命妇朝礼之日。公子何时还朝的?”
“前日方回。自李将军受封为平阳公主后,一直因军务未能归朝还礼,此次还朝正为此事。”
“长姐其功,真是天下女子望尘莫及的。”无絮感佩之余,不禁又问:“不知黎儿是否同回?”
“自然同回。”
“我与她也已久未见,不知你们此次在京会待上几日?”
“公主与黎儿姑娘怕是不久便要复回。”
“怎么,公子不同回?”
“陛下新设内教坊,我受命为教坊主,统管宫廷乐,教习乐舞之事。”贺拔云章说着,忽然发觉无絮旁侧的丫鬟面色泛白,不住地捂着红肿的手,“这姑娘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无絮忙掩饰道,芸香正要将手缩回,却被贺拔云章一把拽住,那戒尺红印顿时映入眼帘。
“这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伤到了”芸香心虚回话。
“怎么,在秦王妃身边还能不小心伤到,受这么重的打伤?莫不然还是你家王妃下的重手?”
“怎么会是王妃?都是德妃......”
“芸香,胡说什么!”无絮急声喊住。
贺拔云章顿时明白了其中原委:“无......秦王妃,一定要保重自己。”
“公子莫要担心,我一切都好。”无絮说着忙岔话道:“我昨日倒听说了教坊之事,没想到竟是公子主持此事,公子琴艺绝伦,若为教坊主,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看来太常寺得了公子,将来我大唐曲乐必是要冠绝天下了。”
“能为新朝出力,在下荣幸之至。”贺拔云章心不在焉地说着,忧虑却早已化在了眼眸之中。
“公子,芸香受伤,我们需早些回去,恕我先告辞了。”
“好!”贺拔云章有言又难言,他人伤痕,却刻在了自己的心上。目送着无絮远去身影,他只能黯然神伤。
随意攀谈之景虽是偶遇所为,却恰被不远处刚出千秋殿,路经永巷的太子妃郑氏看在了眼里。
后宫多事,前廷亦难平。
朝堂廷议后,李渊又召集裴寂、刘文静几人于两仪殿议事。
自今日下朝之后,刘文静和裴寂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两仪殿内,刘文静首先请奏:“陛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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