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从天边翻卷而来,以浩浩荡荡的声势击打着滩涂边的礁岩,溅起雪白的浪花。
筱悠在涛声中醒来,只见自己的身上盖着念暄的外套,不远处的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被烧黑了的木炭,时不时冒出一些烟。头顶上的那片天空依旧是深蓝色的,却在深蓝中,晕开可了一抹横亘天幕的橙红。
是要天亮了吗?
坐起身,盖着她的外套从身上滑落,她捡了起来,把衣服握在手里,四处张望,寻找念暄的身影。
他正站在礁岩上,两手插在裤兜里,侧影高挑挺俊。幽深的目光落在远方,他似乎沉思了很久。海浪猛烈地撞击着他脚下的礁石,飞溅起半米高的浪花。筱悠觉得他的裤子肯定被浪花打湿了。
筱悠一步一步向他走去,不一会儿也站在了礁岩上。
脚步声湮没在涛声里,但念暄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身后的来人,下意识地侧头往后一望。
她没有扎起头发。海风把她黑色的头发扬起来。有几缕细细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念暄觉得眼前所见之景仿佛是影片中的特写镜头,美好得让人怀疑它的真实。
天边的光渐渐亮起,两人越发清晰地看见了彼此。
四目交望,似乎有什么情愫在眼底酝酿。
他们又都在下一瞬,望向了海天相连的远方,没有任何话语。
直到,天边的光亮突然放大,半个深色的天幕染上瑰丽的色彩。念暄才微笑着对筱悠说:“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你挺会掐时间的,在这个点上醒来。”
“你就站在这里等了一夜?”
念暄没有作声。
一夜?
何止是一夜,筱悠,和你一起看日出,我等的,何止是一夜?
又是很长时间的缄默。
在这段缄默中,海天一线间,太阳缓缓地探出头。
紧接着便是那万道霞光透过东边天穹中的几缕厚薄不一的云片,直泻而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红日已跳到了地平线之上,顷刻间,光芒万丈,再也寻觅不到半个夜的身影。
天上的那轮红日光亮无限,轮廓格外清晰,海中的那轮红日则是微波漾漾,形状时不时发生细微的变动、扭曲。
绚烂绮丽的朝霞把两人的面容镀上一层光芒。
“你的衣服。”筱悠将衣服递给念暄。
念暄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就这么还给我,好歹也放到洗衣机里转几下,晾干了,再给本大爷穿上吧?”
筱悠将递出的手收回,不做声色地看着他。念暄的面容有着彻夜未眠的倦意,但他那双深黑色的眼眸却明亮夺人。良久,筱悠才开口,“我们回去吧!”
“嗯,行。”念暄就这么坦然地答应了,筱悠实在有些意外。
一步一步,两人从礁岩上走下,来到了沙滩后,又一步一步走过沙滩,再一步一步穿过那片丛林,一步一步。每走一步,他们都在离海更远一步。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公路。
清晨晴朗的公路上,他们一路背光西行,身后是耀眼的光亮,身前则是自己被拉得很长的影子。
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自行车车轴转动的声音很清晰。
迎面吹来的风,送来晨间的空气,再没一丝淡淡的腥咸。
回到学校时,念暄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
筱悠将车停好,便一言不发地走了。
念暄忍不住问了句:“你去哪儿?”
“去寝室处理你的衣服。”筱悠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拿出你在米黑咖啡屋中洗咖啡杯的精神来处理我的衣服,知道了吗?”
“原来你的衣服和咖啡杯是同属?”筱悠继续向女寝走去,看都不看念暄就回了句。
念暄挑眉笑了笑,也回了趟寝室。
骑了那么长的路,说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那是假的,说他一点都不累,那也是假的。
回到寝室时,其他三人都不在,正合他意。随意拿了套换洗的衣服,念暄就走进卫生间。
在海边呆了那么久,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盐巴似的,和大妈做的超咸的腌菜没差。方才又骑了那么远的路,即便是十月份,天气偏凉,他身上也出了不少汗,全身粘乎乎的。当喷头温热的水从他头顶的黑发上直泻而下时,他真地有种重返人间、回归正常的感觉。
昨日的夜,在她额上印下的吻,就悄悄地装入一个玻璃瓶,放入记忆的橱柜中,再也不要去开启好了。
但又怎么舍得不去打开呢?
念暄对着渐渐被水汽熏得模糊的镜子笑了笑。
冲完澡,整个人清爽了不少。他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现在应该去补补觉。毕竟,他昨天一个晚上没睡觉,也是,干了那种事情后的他兴奋得如何睡得着?
头靠着被子,手中抱着个枕头,他闭上眼,嘴角不经意中微微上翘,勾起一个幸福的微笑。
“醒来了!”
正酣睡的某人不满地翻了个身,懒散地睁开眼皮子,怒气很冲地瞪着那个不知好歹的人。
那人,便是萧素。
念暄侧卧着,萧素站着,两人的视线刚好是齐平的。
“你们回来了?”念暄已经注意到了寝室中的另外两人。缪斌斌和慕容沣正在整理东西,估计是在去星月□□的路上买来的玩意儿。
“想不到你越来越能睡了啊?这都11:35了,你居然还赖在床上?”慕容沣在百忙之中挤出了一句损话。
念暄刚想说自己是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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