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大了还包书皮?”
吊儿郎当的语调夹着几分戏谑的笑声。
筱悠放下手中的书,一抬头就看见了念暄那张清俊的脸。
“你坐第四桌啊……”念暄打量着筱悠的座位。
“你不去你自己的教室,来我的教室,干什么?”
念暄嘻嘻地笑了,“筱同学,别失望了,我可不是来这找你的。”
“我高兴都来不及。”
念暄瞥了一眼筱悠的书皮,然后便怔住了。浅粉色的底色上印着一朵又一朵血红色的花,狭长的花瓣,细密的花丝,没有一片绿叶,只是借着那细长的花杆傲然地挺立着,和他梦境中的花一模一样。“这是什么花?”念暄指了指筱悠书皮上的花。
“什么?”筱悠对他的问题很是诧异,回过神来后,又不打算直接告诉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念暄挑衅地道:“你压根不知道吧!”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这么没见识啊!这是曼珠沙华。”筱悠一急之下便说出了花名。
“曼珠沙华?”目的达到的某人笑得更加不知收敛了。
筱悠郁卒极了,狠狠地瞪着他,“不是来找我的,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增长见识啊!”撂下一句吊儿郎当的话,完成一个精彩的典型的首尾呼应结构,念暄乐滋滋地走出教室。
“噼里啪啦!”
修长有力的手指灵活地敲击着黑色的方块键盘。
“曼珠沙华”这四个字眼刚显示在屏幕上,他就猛地按了一个回车。
他草草地浏览了一下搜索结果,心下就骂了一句:这花要这么多名字干什么,曼珠沙华、彼岸花、红花石蒜、红色曼陀罗花……
他双击了一个条目,打开了一个网址。
显示在眼前的是一片博文:彼岸花——开在黄泉的花,承载了多少悲伤别离的回忆。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佛经载:“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诚然如是……
他暗自呢喃:花叶永不相见,不就和自己同祖父一般,永远都无法相见吗?
他关了这个网站,又点开了另外一个。
这个网页收集了许许多多关于彼岸花的诗作。
(一)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肠。奈何桥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
(二)繁华尘世,云泥人海,两望鹊桥渡。
弹指生死,几轮朝暮,三涂黄昏处。
花开叶落,红白两色,痴情难留住。
叶落做土,花开几簇,渺渺泪无数。
奈何桥头,孟婆劝饮,几生无回顾。
哭笑沧桑,黄泉相随,佛禅苦难度。
阿鼻魄落,七情魂在,迷津怎醒悟。
轮回愁楚,幽冥难醉,独步无归路。
(三)梵语波罗蜜,
此云到彼岸,
解义离生灭,
著境生灭起,
如水有波浪,
即名为此岸,
离境无生灭,
如水常流通,
即名为彼岸,
彼岸无生无死,
无苦无悲,
无欲无求,
是个忘记一切的极乐世界,
而有种花,
超出三界外,
不在五行中,
生于弱水彼岸,
炫灿绯红,
那是彼岸花,
彼岸花开,
花开彼岸,
花开无叶,
叶生无花,
想念相惜却不得相见,
独自彼岸路。
……
念暄自忖自己没这么文艺范儿,果断不再看下去……
收了笔记本电脑,他便快步去学校的图书馆。
根据图书管理员的介绍,他准确地来到了植物学系。但当看到一排又一排摆满书籍的书架时,他又无奈起来,这要从哪找起?
找了许久,他在一本名为《植物百科大全》中看到了如下内容:红花石蒜是石蒜的一个变种。多年生草本植物。地下茎肥厚。叶线形,于花期后自基部抽生。花葶高30-60厘米,伞形花序顶生,花鲜红,花筒较短,花被片狭倒披针形,向外翻卷,雄蕊及花柱伸出,姿态秀丽,花期9月。性喜阴湿环境,怕强光直射,宜生长于疏松肥沃的沙壤土。分植鳞茎繁殖,通常3-4年分栽一次。原产于中国和日本,世界各地广为栽培。是优良的宿根草本花卉,园林中常用作背阴处绿化,可作花坛或□□材料,亦是美丽的切花。鳞茎有毒,入药有催吐、祛痰、消肿、止痛之效……
看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芝麻大的字,念暄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太可笑了,上大学一个多月头一次来图书馆居然是为了这么无聊的事。
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的行为的某人二话不说,放回书,拍了拍衣服,大大咧咧地走出图书馆。
当天晚上,念暄又一次梦到了那大片血红色的彼岸花。
从梦境中惊醒的他在床上半坐起来,用手揉了揉眉心和太阳穴。
开在黄泉的花?
为什么会这么多次做梦梦到这种花?
巧合?梦魇?
为什么隐隐地觉得梦中的一切会变成现实?
缪斌斌的呼噜声越来越响,吵得他实在无法冷静地思考,但他又不想下床。念暄长长地吸了口气,便躺下,将头埋在枕头中,又将被子努力地往上盖。
他无意识地咬了咬牙,突然,灵光乍现,他下意识地睁开了眼,捏紧了拳头。
第二天的晚上,不出念暄所料,他再次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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