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却不知道,在她终于开始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之后不久,一个人又硬生生地闯入了她的世界,让她才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起波澜。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看着那辆马车载着她渐行渐远,夏侯冽的双手在身后渐渐紧握成拳,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李长安担忧地看着他,“皇上,您身上都淋湿了,请您保重龙体啊!还是进去躲躲吧。”
“让奴才扶着您吧。”看着他这样子,李长安的声音里也带上哽咽。
他从未走进过她的内心深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她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又或者,真的只是一个过客而已,转身即忘。
想她还有什么好处呢?只会让自己变得疯狂。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可是,想到最后,却是一片茫然。
原来当初她所说的,即使是爬,也要爬出他的视线并不是一时赌气,而是根植在她脑海中的念头,这些日子以来,即使两人再恩爱,再亲密,她都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
一张张鲜活的脸儿从眼前拂过,好想,他真的好想把她打晕了绑在自己身边再也不准她离开。
因为他夏侯冽不会窝囊得让一个女人困扰自己一生。
那宫女被他的眼神吓得魂不附体,忙跪下叩头道:渐惯起世。
等他推开门走进去,一团白影骤然扑了上来,他下意识地接住,暖暖晶亮的一对黑眸正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她蹲在狗窝旁训练这只调皮的狗,看到它不听话时假装生气地恐吓它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去追,却听到里面传来了脚步声,心里骤然涌上狂喜,只是很快,一个年轻宫女便拿着拂尘走了出来,一见到夏侯冽,像是见了鬼一般,定在原地,连请安都忘了。
“红豆?”他咀嚼着这两个字,脑海里回想起慕清婉曾经给他念过的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拥有天下,可以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可以让她尽享荣华富贵,可以将后宫三千宠爱集于她一身,可是,她却不屑一顾,她说,不要锦衣玉食,不要荣华富贵,只想要一个她爱的,也爱她的人与她厮守一生便已足够。
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三宫六院呢?即使感情上允许,理智上也是不允许的!
他的身上被雨水打湿,暖暖的毛都被他弄得湿嗒嗒的,趁他一个不注意就挣脱开了他的手跳到了地上,往内殿跑去。
仔细想想,从她嫁到北燕来那一刻起,她的快乐和天真就被无情地剥夺了,而他,正是那个刽子手。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她放进心底的?
他知道她怕冷,所以无论政务多么繁忙,无论别的妃子如何挽留,他总会回到长信宫,把她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冰冷的身子。
他那样宠她爱她,她的回报是什么?是拿着自己的性命相要挟来逼他放了她。
他一边折磨她,一边提醒着她的身份——只是一个他复仇的工具而已。
可是现在,他难受得快发疯了,而已经深深地爱上她的事实,也再也容不得他逃避下去。
或许,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就爱上了她,所以,他嫉恨那个她放在心上的男人;所以,他不能容忍她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牵扯,不管是赫连墨霄还是昭和,他甚至不能容忍她对别的男人露出一丝一毫的笑容,因为在他心底里,她的一切都只能属于他!。
夏侯冽茫然的双眼霎时晶亮起来,一把抓过那盛着药的瓶子:“你说是她为朕调制的?”
他承认,那一刻,他怒了,疯了。
他坐起身靠在床边,大手时不时地在暖暖毛茸茸的身上摩挲着,眼睛怔怔地凝视着她以前常坐的那个贵妃榻。
这还是自夏侯冽登基以来第一次罢朝。
他不想再那样了,他不忍心。
他从没见她真心实意地笑过一次,哪怕笑,也是伪装的快乐。
他狠狠地咬着牙,这才让自己抵御住了那股子捅心窝子般的痛楚,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
李长安怔了怔,点头道:“奴才遵旨,万岁爷,请您一定要保重好身子啊。”
虽然她很快掩饰好,但是,他却已经心知肚明,她,恨他。
撒娇的,生气的,可爱的,温柔的,倔强的,哭泣的……
可是,他不想再那样做了,他不想再看到她哭了。
可是后来一想,什么样的痛苦才能让一个女人崩溃呢?
红豆匆忙间就要退下,见夏侯冽一身湿,又止住步子道:“皇上,您的衣服都湿了,要不要奴婢给您烧水沐浴?”
北燕德轩三年农历四月初八,黄道吉日,也是废后诏令颁布后的第三天,德轩帝夏侯冽便下旨选秀,将才貌双全的未婚女子选入皇宫,以充实后庭。
“还会回来?”夏侯冽喃喃地重复这四个字,突然大笑起来,带着嘲讽,带着怒气,带着无奈,又像是带着无限的期盼。
一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熬着一样,这个女人凭什么恨他?是他们慕家欠他的,现在只是由她来偿还而已,她有什么资格来恨他?
他的思绪,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慢慢地解剖着他自己的感情和回忆。
她赶紧找来娘娘备的药,递给夏侯冽道:“皇上,这是娘娘前段时间调制的药,说是治胃病有奇效的,您吃一颗吧。”
见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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