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慕容雅还算了解的唐洛一副早知道会如此的模样,认真的数着桌上的银票连眼都没抬一下,只在心里为谢远和冯致默起了哀。
“娘,我谢家有饭吃有房住,饿不死冻不着,没必要让别人代我们养孩子。”谢宁直视着慕容雅,声音平和地道。
谢远和冯致脚步一顿,停住了,却没有胆量转身。
他们怕,怕谢宁那淡淡的一句话也只是无力挣扎,怕他们视作希望的这一线光芒瞬间再灭!
唐洛数银票的手停了下来,他抬眸看向谢宁和慕容雅。
慕容雅心神疲惫地摆了摆手,憔悴地道:“宁儿,你还小,不会明白的。”站起身,她转身向后堂走去,她好累,好累,什么都不想说不想做。
脚步沉重的几乎抬不起来,眼睛酸涩的几乎睁不动,慕容雅迈出一步,心就疼上几分,再迈一步,就再疼上几分,万般心痛下,她在心中不住地泣语:夫君,妹妹,你们在哪里?你们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远儿,我们的远儿,我对不起他啊……我一个妇道人家,连宁宁一个痴儿都照顾不好,又该如何去庇护我们的远儿,如何给他最好的条件让他成长?我何尝不想留他在身边,享受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可我不能自私啊,我不想远儿成人之后恨我,不想对不起相公,更不想对不起妹妹……我……我心中好苦啊!
心疼地滴血,慕容雅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这些天为了谢宁,她已经哭过太多次了,泪早已哭干,她早已到了欲哭无泪的地步!
“靠山山会空,靠树树会倒,靠水水会干,靠人人会跑,人活一世,只有靠自己才是王道,相同,是金子,不论扔在哪里他都会发光,若是顽石,就算贡奉在金銮殿上,它也不会变成宝玉!娘啊,与其相信时势造英雄环境改变一切,不如相信英雄可以改变时势,环境可因英雄而变!人各有命,谁都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人生。”谢宁就那么站着,淡淡地道。
慕容雅身子一晃,停住了脚步。
“送走他,是为了他的前途,为了他的未来,为了让他与第一玄功世家打好关系靠着他们这棵大树好成凉,不是吗?可,这真的重要吗?如果他整天活在寄人篱下的压抑中,不敢暴露真性情,享受不了亲情友情的温暖,活的不开心,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人生一辈子,不过数载而已,娘,你真的愿意让谢远再走?更何况,谢远的人生,能陪他走到最后的,只有他自己,他的人生,该有他自己选择。”
谢宁的声音一直很淡,但她说的每一句话,无不似一块巨石一般,一次又一次地砸在屋内其它四人的心里,激起一波又一波地浪涛。
谢远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十二年了,从来没有人这么理解过他,没有人能把他心中想说的话说出为,他更没有想到,能说出这翻话的人,竟是他曾经的傻姐姐!
谢宁的话说完,冯致捂着嘴憋着气狠狠地忍了几息,突然转身扑跪在了地上,冲着慕容雅喊道:“夫人,求您不要再赶少爷走了,少爷在独孤家过的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阿致住口。”谢远转身蹲下捂住了冯致的嘴,急急地看着慕容雅的后背道:“娘,阿致胡说的,我在外公家过的很好,舅舅也很疼我,我的玄功已经练到了金玄巅峰,功课也做的很好……”
“呜……少爷,放手……夫人……唔……他们家的人都不喜欢……唔……少爷……”冯致下定了决心,拼死也要把远的委曲说出来,遂也不顾身份了,在谢远的束缚下挣扎了起来,而谢远因为不想慕容雅担心,也拼命的去捂冯致的嘴。
“他……骂少爷……灾星……克……”
“冯致!啪!”谢远怒了,抡起手掌攉了冯致一巴掌,从地上站起,他居高临下双眼通红目露凶光地盯着冯致,怒火冲天。
冯致愣了一下,忘记了说话,这……是十二年以来少爷第一次打他,第一次这么看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他突然慌了,“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多嘴,对不起……求你原谅我,千万别赶我走……对不起……”
谢远完全不为所动。
谢宁低下头移开了目光。
唐洛抿了抿嘴,眼睛和鼻头都泛起了红色,抽了抽鼻子,他转身不再看他们,把注意力都投在了桌上的银票上,已经归置好的银票又被他仔细的数了一遍。
慕容雅缓缓地转过了身,干涩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看着谢远和冯致,她抖着突然间干涸的双唇道:“不走了,都不走了……是我错了!”张开双臂,她道:“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儿啊!”
杀气聚身的谢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扑进了慕容雅的怀里。
冯致跪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慕容雅紧紧地抱着谢远,道:“不走了,永远不走了,谁抢也不给……”她的双眼里,突然流出了两道血泪,而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娘!”谢宁惊呼一声,拉住自己的衣袖便去擦慕容雅脸上的血泪,鼻子一酸,她自己的泪也下来了。
娘啊,母亲!
“娘你怎么了,不要吓远儿啊!”谢远仰起头看到慕容雅脸上的血泪,也吓坏了,感受到慕容雅身体的无力,他伸手环住了慕容雅的腰,让她倚在了他的怀里。
娘,真的好轻好瘦小啊!
“夫人!”冯致吓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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