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袭,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南到城北,顾小流拽着宋南朝抵达皇城司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着黑色铠甲、戴红缨头盔的士兵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皇城司疾奔而出,往临安西南方向而去。
两个人站在皇城司对面的宅子的屋顶上,宋南朝问,“我们就这么飞进去?”
“飞?”顾小流略是迟疑了一下,琢磨了一遍宋南朝奇怪的用词。
“我只是在想,就算你轻功卓绝,我们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可皇城司那么大,那么多房间,我们在屋顶上找一个晚上,也不一定找得到韩之江啊。”宋南朝严肃道。
“那你要如何?”顾小流习惯性地剜了宋南朝一眼。
“嗯,我有个想法,”宋南朝看着皇城司旁边贴了东青门满墙的通缉榜文,看久了,她倒也看习惯了,觉得画像中的自己其实还不错看。
“我是说,你也司的守卫,说见过我。知道我的下落。让他们带你去见韩之江,”说着,宋南朝眨了眨眼睛。
“然后呢?”顾小流问。
“然后一手交黄金,一手交消息呀。”
“再然后呢?”
“再然后么......反正你武功高强,直接把韩之江绑来见我,我有话问他。”宋南朝忽然有些得意,她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顾小流蹙眉,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不过既然李罔希望他来管这个事,他便追出来管一管。他本来以为把这姑娘带回船上去,就算管完了,只是宋南朝主意太多,管这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预计。
“我说过,我不喜欢同官府打交道,我以为我的工作只是把你带进皇城司,再把你安全带出来。”顾小流左手拇指指腹轻轻在缠在腰间的软剑上摩挲,缓缓道。
“这样啊……”宋南朝也不勉强,拍了拍胸口便说,“那我自己去同皇城司守卫讲,我就是榜文中被通缉的人,他们一定会带我去见韩之江。我见了他,再见机行事便是。”
说着,也不等顾小流答应。宋南朝蹲下身,自己便要从屋檐跳下去。这宅子不高,也就现代普通房子一楼的高度。
顾小流对这姑娘忽然有些无奈了,软剑再次出手,卷住宋南朝的胳膊,拉了她回来,声音又低又飘,“你自己小心,我在暗中护你。”
随即顾小流手上使力,轻轻一推,宋南朝只觉得背上一股力道,一定神,自己已经稳稳站在了皇城司大门前。
皇城司黑漆大门紧闭,两侧各站着一位持□□着黑色铠甲、戴红缨头盔的士兵。
两个士兵见一姑娘就这么突然从天而降孤身出现在皇城司门前,一时间都是一惊。
宋南朝从怀中摸出那张揉皱了的榜文,对着两个守卫士兵一举,朗声道,“两位小哥,你们看好了,我就是这通缉榜文中要找的人。韩之江人在哪里?”
普通府衙夜里不办公,通常大门紧闭,并不用在外设置守卫。不过皇城司乃皇城内卫机构,屯有兵甲,职责特别,时时刻刻都有铠甲士兵把守。同时皇城司实行轮值制度,今夜这两位守门士兵恰巧便是昨夜被韩之江带到宋府去的那队人马中的两人。
无需多言,宋南朝举着榜文一出现,他们便明白——要找的人,找到了。
两个士兵对望一眼,其中一人走过去做了个请的姿势,“姑娘跟我来。”
那士兵把宋南朝带入皇城司内,因是夜间,大队人马守在皇宫,一小队人马又随韩之江在外,驻守士兵也多已休息。诺大皇城司,竟很是安静。
宋南朝一边走,一边留意这皇城司的布局,只见这皇城司进门便是一个大校场般的空地,空地中央有一高台,高台四周具燃着火堆,想是作照明用,高台周围摆着几个兵器架子,剑、大刀、长矛、画戟、枪、钩、斧、锤、叉、盾各种兵器应有尽有……
大校场正对着的便是议事厅,厅内点着火烛明亮,士兵让宋南朝在议事厅内稍待片刻,便转身出去了。
宋南朝一进议事厅,便见到了也等在厅内的一个年轻男人,那人着一身蓝布衫子,弓着背,正不停搓着手在原地打转,眼神中是安奈不住的兴奋和焦急。
那人一见宋南朝却是一愣,立即面露尴尬,声音都有些打晃了,“姑……姑娘,你怎么自己跑来了?”正是早了半刻钟过来通风报信的熙春楼那个小二。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上拽着的那榜文一捏,使劲往窄小的袖子里藏。
宋南朝自然一见他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十两黄金的诱惑不小,他们本无交情,人性使然,小二想求个财,也并无过错。
宋南朝一牵唇角便算打了个招呼,也不拆穿,就当不认识。
恰在此时,便听厅外一阵爆竹腾空之声响起,宋南朝走回门口一看,见是那士兵站在校场中央点燃了个礼炮样的物饰。
皇城司紧急要事具以“飞天流火”传报,不同的分队又有不同的色彩和图案。
先前那小二只是带个消息便只派人去通报便是,如今宋南朝竟然亲自来了,可必须得以飞天流火迅速告知韩之江。这也是韩之江的命令。
韩之江刚听报信的士兵说完熙春楼小二那事,便见东北面天空突然绽开一簇火红色松柏针叶状烟花。
围观路人不懂便只是觉得那烟花甚是好看只可惜放的短了点,还没看够呢一下子就没了,皇城司众人一见却都脸色大变,齐齐望向韩之江。
“将军,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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