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怒吼声冲破九霄,我飞跃的身躯微微僵了僵。唉,这得吵醒多少人呢……算了,只要客栈里的人不被影响就得了。
大堂静悄悄、黑漆漆的,只有十几张桌椅横在堂里,小心地将大门关好,把琴放置在一张桌子上。我一阵穿梭走到柜台,摸索到上面的水壶,对着壶嘴往嘴里灌水。喝了两口停下来,手背抹了抹嘴上的水渍,心里有点郁闷,琴是偷来了,可真的要送到全安镇吗?
掌柜的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毁掉的东西根本不值那么多钱,他哪里会放弃一个敲诈我的好机会……要走,只能偷偷走了。那楼栖然那厮,要不要带上呢……
咦?我在想什么破玩意儿?带上那家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我为什么还得考虑这种白痴问题?猛地往嘴里灌水,看来最近得小心防着她点,免得被白痴病菌传染了!……不对,都要走了还防什么,真是,这破脑子!
心里警钟大敲,不妙,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看来我要是再跟她磨蹭下去迟早会丢失自我!干脆现在就溜吧,难得有这种机会了,等下次楼栖然肯定会提高警惕,择日不如撞日,嗯!(因心虚而自暴自弃地下决心的笨蛋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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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什么,他跑了!!!?”
怒吼声荼毒了每一个客人的耳朵,向柜台那边的黄衣女子投去埋怨的目光,当事人则全然不顾,使劲地扯着店小二的衣襟,一副全身着火的样子逼视他。当然店小二是原来的那个店小二,新来的那个也不知去哪了。
店小二被她吓到,扯回自己的衣襟道:“是这样没错,早上我醒的时候店已经开张了,厨子说是潋叫醒他的,可是客栈里头都看不到人影了。”停了一会又鄙夷地说:“我看他小子是丢下你不管了吧,这下你就得担了全部的债喽,还是好好算账比较实在,掌柜的不会让你去找他的。”说完提着水壶三两步走开了。
楼栖然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客栈后院去,一看关在牛棚里的黄牛不见了,心里一阵窃喜,带着一头牛速度肯定快不到哪儿去,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回到大堂,正到夺门而去,被掌柜的叫住。
“站住,你干什么去!”
“掌柜的,我去把潋追回来,他应该还没走远!”
掌柜的一伸手把她提起来,皱巴巴的脸异常恐怖地逼近她:“想溜?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么!”
她一听就来气了。“我没有要逃!”她人品才没那么差呢!“我的行装都没收拾!”
“谁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好好待在客栈算账,哪儿都别想去!”
“你欺人太甚,放开我!!”
就在两人杠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一双玉锦长靴踏入二人视线。“姑娘,在下可以带你去找你的朋友,姑娘可愿意与在下通行?”两人定了定,同时看过去。
月白色的镶边锦衣套着淡灰色的纱袍,浅色的黑边腰带镶上一枚琥珀色的玉,剑眉星目,深刻有神,却因唇际略带友善的笑意,让人仿佛联想到初春融化冬雪的一缕晨曦,这个人就像潺潺溪水边的一株碧竹,和谐而静逸。
“呵呵,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打扰你用早膳了,我这帐房实在是无理取闹,所以不得不这样。”掌柜的对那人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笑,“客官这么赏脸愿意帮她也真是有心了,可这小丫头在我这里欠了两百两银子,要是就这么走了我就亏了,你看这个镇小,在这里做生意本就不容易……”
“掌柜的多虑了,这个还请收下。”那人地从腰带里取出折叠着银票,抽出两张来给他,“就当在下要了掌柜您的帐房。”示意他放下楼栖然。
掌柜的大喜,放开楼栖然的衣领,将银票往怀里揣,收好钱后又一本正经地想对她说点掌柜对跳槽伙计该说的体己话,楼栖然却在脱离束缚之后摘下头上的簪子塞到那个陌生男子手上,目光炯炯有神:“多谢侠士的仗义相助,我是丹景山堡的楼栖然,这个人情我一定还!”
男子被她的气势微微怔了一下,还未开口,她已绝尘而去。
……奇怪的女子。
楼栖然狂奔出去,市集上人声鼎沸,她穿梭其间,不停地询问着是否有人看到一个牵着黄牛的人,最后终于跑到三水镇郊外。
弯下腰来不断喘气,楼栖然汗水淋漓,脑子里一片空白地看着前方的一片荒郊。怪只怪三水镇也有不少农家,家畜虽不是随处可见,却也为数不少,像牵着黄牛的人根本不会让人多留意。
马车的辘辘声由远而近传来,楼栖然往回看的时候,正好一辆红木马车在她身边停下。车夫一身玄色,头带斗笠,只知道是个年轻的男子。“姑娘,你不该一个人先走的。”布帘掀开,又一个男子坐在车上看着她,语带无奈。
“是……你……”楼栖然心有疑问,无奈已经累得连说句话都气喘吁吁的,“抱歉,呼哈……现在,我赶着追人,还没时间,还你人情……”
他滴了一颗汗。“楼姑娘,还是先上车喝点水吧……”
她直起腰来,感觉没那么难受了,说:“还是算了,你把水袋给我就好了,我急着追人。”说完还伸出手去。
他真的要绝倒了。
“楼姑娘,在下说过,可以带你找你那位朋友的。”他干脆下了车,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若楼姑娘相信在下,在下这就带你去见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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