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六日，无风，闷热，天气阴。
早上八点半左右，我在人民医院门口，接到第一医药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秘书的电话，通知所有供货商九点钟在员工食堂开会，具体内容不便透露。
总经理办公室秘书小唐，是一个胖乎乎很可爱的女孩子。她在我再三追问下，只是说门店改革方案已经出炉，细节她也不是很清楚。
我看医生也都上班了，跟老江闲聊了几句，就骑着助力车赶往第一医药公司。
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我所行走的路上，车辆和行人也变得稀少，马路也感觉宽敞了许多。街道两侧的商铺，也都打开卷帘门准备营业。
新的一天，就在熙熙攘攘过后的安静开始了。
在第一医药公司大门口，张卓，于国伟，王志强还有两个熟悉的厂家销售员正在一辆崭新的面包车前聊天。
“何淼，你来看看于总买的新车。”张卓喊我说。
我锁好了助力车走了过去，于国伟一脸憨笑地跟我点头，我报以微笑。上次我就来这里结款时，于国伟就说过买了一辆哈飞面包车的事儿，看样子眼前这辆车就是。
“你羡慕了？那就赶紧买一辆。”我对张卓说。
“是应该买一辆。拉回接货送货的，一年打车钱也上万了。”张卓说。
我心想，这厮花在李雪这辆二手车身上的大洋，估计差不多能买于国伟的两辆了。
“心动不如行动。下午我跟志强陪你去弄一辆。志强还懂车。”我说。
“本儿还没有呢。何淼，咱俩一起去驾校报名得了。”张卓说。
“行，你报名时喊上我。”
我也正有此意，先考个驾照，等手头充裕也去买一辆。如张卓所说，一年雇车拉货送货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们身边有厂家销售员陆陆续续地经过，认识的就打一声招呼。在这些人当中，我忽然发现崔海涛夹着包，跟两个我不熟悉的人走进了大门。我看看张卓，他好像没有注意到一样。
王志强也看到了，他用手捅了张卓一下，张卓看一眼撇了撇嘴说：“他也把品种进到这儿了。白扯。”
我明白了，原来崔海涛怕张卓再串货，就把做临床的品种也放到第一医药公司的直营店了。自从上次崔海涛威胁过张卓，至今也没见他有什么举动。据王志强分析，他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吓唬人而已。
我隐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崔海涛有过当扒手的经历，应该算是**中人。这些人心思诡秘，有可能在等待时机。我虽然不会相面，但这人眼含阴鸷之气，非良善之辈。我提醒张卓还是要小心，这厮充耳不闻，认为就如王志强所说，崔海涛不过是嘴皮子上的功夫，不足为虑。
“开会了，去食堂开会了。”总经理秘书小唐走出来喊道。
我们路过小唐身边时，我说：“小唐，你最近苗条多了。”
“真的吗？我自己还没感觉到呢。”小唐兴奋得小圆脸都红了。
我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真的，好像瘦了十几斤。”
小唐高兴得几乎是跳着跑进门的。等小唐的身影消失不见，张卓他们都哈哈大笑。
“何淼，你太损了点儿。这胖妞要是以为自己真瘦了，回家一高兴多吃点，又得胖一圈儿。”张卓说。
“这是语言艺术，明明胖了，但你一定要说她瘦了。女孩子都喜欢听。”我说；“小唐五官端正，要真瘦了，还真是个美女。”
其实，我夸小唐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给过她几盒减肥药。说她瘦了，也证明减肥药有效果。不然，小唐能跟我透露开会的主要内容吗？
我们走进食堂，看到前面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就在后面找了几个空座坐了下来。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有五六百人。
“谁知道今天开的是什么会？”张卓问。
王志强，于国伟他们都摇头，我也跟着摇头。小唐算是我的卧底，总经理那里有什么利好方针，或是不利于厂家的政策，她都或多或少给我透露一些。这属于机密，一旦说出去小唐的工作可就不保了。
九点钟，会议正式开始。我们都以为是总经理主持，没想到，第一医药公司董事长－－陈百利走上主席台，坐在正中的椅子上。
第一医药公司原是一家连年亏损的国企，随着国企改革的浪潮，第一医药公司也进行了改制。陈百利原来是公司下属一个小制药厂的生产厂长，他看准了时机，最后以一千七百万的高标，买断了第一医药公司和下属的小制药厂。自此，国企就变成了私企。
何以一个小制药厂的生产厂长，能拿出一千七百万大洋？
王志强最了解内幕，据他说，陈百利独资一千七百万大洋，都是银行贷款。因为他有一个当过市长，现在已经退休的岳父。陈百利经营十几年，号称公司资产已经过亿。但传闻，公司欠银行贷款八千多万。
陈百利先是大讲特讲了一通，公司形式一片大好之类的；国企领导讲话风格的话后，才开始步入正题。
一，公司要以第一直营店做试点，允许厂家雇促销员，推销自己厂家的药品及保健品。
二，公司收取药品，保健品零售价的百分之三十，作为管理费和既得利润。
三，促销员可以从门店里雇，也可以从社会上招聘，但一定要有相关医疗经验和相关学校毕业的才行。
具体细则，由门店经理公布。
陈百利讲完，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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