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的日子，我开始忙碌起来。从龙城人民医院到第二医药公司，递交厂家完整手续，发货，送货。otc市场还不能耽误，除了吃饭，睡觉，每天基本都是脚不沾地。
一晃半个月过去，转眼就到了六月中旬。
杨丹的母亲已经出院，她在家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帮助父亲去果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她的妹妹弟弟都在读书，母亲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这一次生病，已经耽误了不少的农活。所以，也只有她在家帮忙了。如此一来，可能要六月末才能回来。
我们差不多每天都要发几条短信，通一遍电话以慰相思之苦。
昨晚打电话时，我还半开玩笑地说：“老婆，你要再不回来，我可要找小姐了。”
杨丹在电话里恶狠狠地说：“你要敢找小姐，我就敢找男人。你不肾亏了，就想掰拉是吧？”掰拉是她家乡话，就是嘚瑟，显摆的意思。
杨丹一说，我才想起来，自从她走了以后，尿频的毛病真的好了。不仅好了，就连以前半夜去一次卫生间的习惯，也因为天天吃海狗丸喝鹿鞭酒而改变了。现在，每天早上支帐篷的时间要很久，只有去冲冲淋浴，才能恢复到正常状态。
我把这种情况对说她完问：“老婆，我还用不用补了？”
“咱们亡羊补牢。补吧，反正我回去以后，你可能还要肾亏。”杨丹说完在电话里嗤嗤的笑。她的话，让我想入非非。
今天是做临床工作的第一天。早上七点，我按照老江交待的方法，背着一个褐色的皮肩包，里面放了几十张通脉溶栓胶囊的宣传页，就骑上助力车出发了。
阳光明媚的早晨，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和煦的夏风一阵阵拂过，宛如情人的抚摸，柔软中带着温度。
我在宽阔的街道上一路狂奔，穿行过十几个街口，一路上竟然没有碰到红灯。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好预兆！
七二十五分，我就来到了龙城人民医院的大门。在存车处锁好车，就来到了五层建筑的人民医院正门。老江让我早一点来，看看别的厂家医药代表是怎么做的。
正门是八开门的推拉式玻璃钢大门，每个大门的宽度都接近两米。正门上方的雨达上有烫金的七个大字：龙城市人民医院。
现在虽然还没到医生上班时间，但还是有许多人往里涌，这应该是想早一点挂号看病的病人和家属。
正门两侧足有百十个衣着整洁，年龄从二十多岁到五十多岁的男女，三三两两聚到一起交头接耳。也有几十人单独踱步。在这些人当中，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崔海涛，一个就是老江。
老江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尤其是喝多了酒，那就是典型的话唠。老江来自黑龙江铁力，在医院做了两个品种，一个是儿科的，一个是妇科的。来了六七年，销售一直也上不去，不知是自身的原因，还是品种的问题。不过，每个月也能有三四千的收入。
老江看到我，就撇着八字脚向我走过来。他有点秃顶，个头也矮，走路过来的姿势就像一只企鹅。
“何淼，你来了。”
“早，江哥。”
“早啥呀，这些人之中，我是来的最晚的。还有早上五六点钟来的。”老江用手随意一指说。
“干啥那么早？”我还是头一次听他说。
“有医生下夜班的。”
“做临床的还挺多的，怎么也有百八十号人吧？”
“这还多？前几年最多时候，有五六百人。”
“哦，那些人呢？都不做了？”我好奇地问。
“哪呀。”老江捋了一下前额的长头发，把秃顶盖上说：“有做得好的，十几天来一回，也有一个月来一趟的。今天是人最少的一天。”
我指了一下崔海涛问：“他不是做得最好的？这不也来了。”
“他算是东北厂家做得最好的，跟真正做得好的还差一大截呢。”
我仔细想了一下，老江说有五六百医药代表，应该有这么多人。人民医院里除了常规药，普药，就是临床药。一家大型三甲医院，大科室就有三四十个，在细分下去，怎么也有七八十个。
一个科室就算进二三十个品种，七八十个科室就得两千左右个品种。一个医药代表做三四个品种，算下来足有五六百人了。更何况，像我和老江做一二个品种的也不在少数。
“哎呀，光顾着聊天了，大夫都来了。”老江说完，一溜小跑去了正门口处。
我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过去。我看到原来聚到一处聊天的人都分立正门两侧，像是夹道欢迎的队列。不时有医生走过，队列里就有人鞠躬说：“老师好！”等到后来，“老师好！”的问候语，此起彼伏的连成了一片。
有许多不明就里的患者经过时，都投来疑惑的目光。好像看到一群神经病一样。
医生们昂首阔步，或微微颔首，或面带笑容，或冷若冰霜。都是一副领导检阅队伍的派头，就差挥手致意说：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我感到这种做临床的方式很滑稽，躲着老江的身后忍不住笑。但想到自己马上也要步入这个行列，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此言非假，任何一个医生，哪怕是护士都当得起医药代表的老师。可一想到老师一边收着你的回扣，还要你恭恭敬敬当神一样供着，心里就有点不平衡。
八点多的时候，医药代表们都散了。医院门口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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