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苏念水点头说了一声谢谢，余光却落在了身旁的殷少梵身上。
殷苏染点了点头，收回流转在两人之间的视线，看着大堂中的灵位，眼泪又一次悄然无息的滑落。即便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熬不过这个冬季，但是，直到她昨天彻底的离开，她才感觉到那些痛苦并不是说有所预料便能承受的住的。
殷少梵并没有多做言语，而是神情凝重的领着苏念水一同上了香，做了叩拜之礼后，与殷苏染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她一同离开了灵堂，朝着后院走去。
似乎是因为她先前说过的那句话，在离开之际，殷少梵极其自然的拉起她有些过于冰冷的手掌，牵着她朝着一处偏远的院落走去。
夜色渐浓，整个殷家老宅一片寂静，即便偶尔撞上几个迎面走来的丫鬟，也只是简单的行了一个礼便匆匆离开了。
殷少梵在一扇门外停下了脚步，松开握紧苏念水的手掌，轻轻的将门推开了，伴随着那几不可闻的推门声，跨进了屋子。
整个屋子看上去有些略微的陈旧，不过若是细看那些搭建屋子所用的木材，却免不得引人惊叹，因为整个屋子所用的木材皆出自上等的红木，仔细想来，不免觉得当年的白家实在是奢侈的夸张。当初用巨大的财力构建的老宅，最后却终究为了谋求生路而贩卖家产，曾经虽显赫一时却不过是一场过往云烟。
寂静的屋子从里弥漫出一股窒息的悲痛，比起前厅的场面显得更为沉闷。在屋子的偏厅有一间小佛堂，一个一头银白色头发的老者静静的跪在那里，手中不断的敲打着木鱼，手中的佛珠不断的波动，口中念着佛经，虽然看上去一身的福容，却终究掩盖不了她那张过于消瘦的双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者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从地上起身，殷少梵走到老人家的身边，从一旁搀扶着她起身，然后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苏念水站在殷少梵的身侧，从踏入殷家老宅那一刻开始，她就被这里的环境压的透不过气，无论是这宅子的本身亦或是宅子内所见到的人，都让她清晰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殷少梵冰冷的脸庞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在看到老人那一张面色蜡黄的面孔时，眉梢微微蹙动，似乎多了一份忧虑。
“奶奶。”
他轻声唤了一声，低哑的却像是瞬间换个一个人似的。
“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吧。”老人微微的抬起眼皮，盯了殷少梵好些时间，最后点了点，又将视线移到了苏念水的身上，略显诧异，“这位是？”
“奶奶，她叫苏念水，是我的未婚妻，等大妈的丧期过了，我们打算结婚。”
殷少梵伸手将苏念水拉到自个的身边，难得温柔的声音在苏念水听来竟不免有些错愕。她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这么温和的一面，没有了先前的冰冷，没有了浑身充满的煞气，有的只是一个年轻的孙子。
“不错，也难得你终于想着要结婚，我的日子也不多了，能在临终前见到你娶妻倒也没有什么挂念了。”
殷家老太太满意的点着头，在整个殷家也只有殷少梵最得她的欢心，虽然他总是冷冰冰的不太爱说话，但是她就是中意这个孙子，不管是否是亲的，至少他殷少梵做的比任何人都好，这一点是她最欣慰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殷老爷子才会在临终的时候将所有殷家的财产交托给了他。
“奶奶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操劳。”
“记下了，这些我都明白，少梵，没什么事情就带着你的未婚妻去休息吧，估计她陪着我也怪闷得，你们小两口应该有更多的话可以聊才是。”
殷老太太摆摆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从椅子上晃悠悠的站起身，朝着里屋走去。
看着老太太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拐角，苏念水莫名的缓了一口气，脸忍不住因为刚才殷少梵的话儿微微涨红，手掌挣扎的从他的手心之中挣脱，有些责怪的低声道：
“殷少梵，我可没答应和你结婚，这戏会不会太过。”
“少梵，或者梵。”殷少梵扭转过头，才短短的一瞬间，他脸上的笑意便全数隐去。
听着从她口中唤出他的全名，殷少梵莫名的觉得反感，忍不住提醒。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敲，并不容她有机会拒绝。
“殷……，好吧，少梵，我们今天晚上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如果你不想住，那就不住吧。”殷少梵自然是看出她眼底的不愿，也不勉强，毕竟他也难得住在这里，可以说，大半年的时间内他也不过偶尔来住几天，所以他也不会勉强她住下来，毕竟，她以后还是会跟着自己一起住。
……
夜色低迷，严冬的夜外格外的阴冷，天际灰蒙蒙的，倒是没有再继续下雨，住宅区的弄堂显得格外的寂静，不过这种寂静也只属于这里，而在隔着几条街的另一头的百乐门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歌舞升平中，霓虹灯肆意的闪烁，外头的天寒地冻丝毫没有让里头的温度有所降温，反而越发热闹不少。
只是，这样的一个低迷的夜，却注定不会太过于安静。
－－－－－－题外话－－－－－－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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