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何急事啊?”邵乐轩从后屋转了过来,站在门后面看着这个年轻人有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照面相看,这人倒不是那种蝇营狗苟之辈。
“这就是我们大掌柜。”伙计看到邵乐轩走了出来,不敢怠慢连忙介绍给了来人。邵乐轩朝着伙计点点头,示意伙计去忙其他的事情。这才转过头询问起了来人,“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鄙人姓丁。”来人说到这里,就不往下说了。
邵乐轩这么一瞧就知道这人不不想把身份就这么说了出来,本来打算就这么拒绝了。可瞧着这人文质彬彬,一副饱读诗书的文化人模样,却又鬼使神差的将身子一侧:“先生可否入内详谈?”
丁先生犹豫了一下,来之前就知道这表难买。现在市面上能买到手表的百分之八十都是西洋驻上海的各个领事馆的人,余下的百分之二十都是被京师衙门里来的人给包圆了。每月到了月初,如果你没个身份来买表,这条街你都甭想进。可这自己不是也是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么,丁先生最后还是跟着邵乐轩走到了后屋。
“这是我们的常掌柜,这位是丁先生。”邵乐轩带着丁先生进来后屋,介绍了两人。然后指着椅子招呼着丁先生坐下。
常青见着有了客人,放下了报纸,客气的朝着丁先生点了点头。邵乐轩不经意的眼光扫过报纸,却是乐了:“常老哥,这可是很少瞧着你看报啊。再说了,这报纸还是年前的,这是从哪个旮旯让你给翻出来的。”
“嘿嘿!临来的时候成子说少爷写的文章登了报。这不,我一好奇就给带来了。”常青一边说着,一边将报纸收起来。
哦?少东家还会写文章,还居然登了报?邵乐轩听常青这么一说,一下子忘了还有客人在,却是打听少东家文章的事情:“少东家还能写文章登了报?写了些啥?”
好嘛,这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让常青不知道从哪起头,只得将旧报纸翻开,指着上面的文章说:“这不就是那什么劳什子股票火热的时候嘛,少爷说这是个骗局,让大家别去买,买了的赶紧卖。可听成子说,满上海就一家报纸肯登。啰——就在这,你自己看呗。”
“哎——可不是这么说,忠言逆耳哦。”邵乐轩看了看标题,想起还有客人。叹了口气。正打算和这位姓丁的先生说话。却不料刚刚落座的丁先生一下子跳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常青急促的询问:“你所说的可是属实?”
常青可是被这位吓了一跳:“你这位先生怎么一惊一乍的,可不怕失了文化人的样子。”
丁先生也发觉了自己的失利,连忙是鞠了个躬道了个歉:“常掌柜的,你别见怪。只是听到你刚刚说的事情让我有点失态。”
“坐、坐,坐下说。”常青在文化人面前可不敢拿大,见着这位丁先生朝着自己道歉,连忙起了身,招呼着丁先生坐下。
“常掌柜,你刚刚说这篇文章是贵东家写的?”丁先生依着常青的话坐了下来,却还是急不可耐的开口询问。
“其实这事我也是听成子说的,去年少爷来上海看着满大街的热炒股票就写了这篇文章。结果楞是跑了数家报馆,才有一家肯登。”常青重新点着了烟锅子,朝着丁先生抱歉的笑了笑,“就现在这情形你也瞧见了,要是当时信了我家少爷的话,这好好的一个大上海也不至于落魄到如今这田地啊。”
这篇文章丁先生是读过的,当时对于文章中的论点也是赞同的。只是可惜了,当时的人就像着了魔中了邪,眼睁睁的追着橡胶股票一路疯涨,却不去想这其中的风险。直到“轰”的一声,橡胶股票从高空跌落,此时才追悔莫及。欧底庇德斯说得好啊:上帝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丁先生心里想着这些令人烦恼的事,却又想到了手表的事。
“不瞒两位掌柜的,丁某来买手表也是受股灾拖累之苦啊。”丁先生也没等两位开口想问,自顾自的往下说,但有些话也不能明说,只能半真半假的说,“丁某有一故交,因股灾损失惨重已难以为续。只得向上海道求助,寻思着寻常物件难入大人法眼,故而前来求购手表。”
“哦,先生这朋友可是钱庄的?”邵乐轩一听就知道,难能向上海道求助的那还有谁?只能是钱庄呗。
“哎!”丁先生只是叹了口气,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人家怎么还猜不出来?猜不出来的那是傻子。
“恕我直言啊,衙门对这事多半是不会理的。这源丰润不就搁前面摆着嘛,衙门催起银子来可是狠着哩。”邵乐轩心里有了盘算,趁机在火上浇了把油。
可这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义善源就这么倒了啊。丁先生心中也是无奈,却是忽然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来买表的扯这么多作甚?立刻又是言归正传,“不知贵宝号的手表可还有货?”
“有,既然是丁先生真有急事。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你等等。”邵乐轩说着朝着后院走去,不一会功夫,手里拿着个木盒打了回转,“丁先生,如果贵钱庄真有过不去的坎。可再来我大润发,或许峰回路转也不一定。”
“多少银子?”丁先生朝着兜里掏着银票,却是被邵乐轩一把给拦住了。
“就当交个朋友吧。”常青这会也看出了邵乐轩的打算,一起拦住了丁先生。
丁先生实在是拗不过这两位掌柜的,只好一边往外走,一边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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