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成亲,不是唱欢喜的。”家戏班子管事陪笑着说,被杨大人瞪一眼:“唱拿手的,上面是王爷和王妃在,管他成不成亲。”
院中重整锣鼓来开戏,何夫人催菜到外面来,在人背后悄无声息抹去两滴子眼泪。
赵赦和真姐儿并没有坐太久,听了半支曲子就起身。官员们才安席,又起身送他们离去。
回来纷纷恭喜何大人:“西北官场上再没有人给和你相比,你以后的功名富贵全在这位小夫人身上。”
何大人涎着脸受了这恭喜,是眉飞色舞:“全仗各位大人以后多多提携。”
在这样的时候,没有人想起何夫人。她是在催菜,还是在自己房中,没有人想得起来。因为今天来的没有女眷,来看热闹的,全是大人们。
星月近中天,明亮可供赏玩。安平王夫妻回到王府,二门上小小身影先迎上来。佐哥儿撇着小嘴儿:“父亲母亲哪里去玩了?”
竟然不带上自己。
真姐儿抱起儿子,扮鬼脸儿哄他:“母亲呀,去有事了。”佐哥儿抱着她的头颈,摇着头不信:“前天,和父亲在一起,让佐哥儿去找哥哥;昨天,又和父亲在一起,让佐哥儿早睡。”
黑黑的眼眸对着父亲不儿问母亲:“几时从早到晚只陪佐哥儿?”他扳着手指头:“哥哥前天不在,昨天不在,今天也不在。”
真姐儿有些疑惑:“哥哥哪里去了?”“和小舅舅早就不在。”佐哥儿说过,真姐儿正要人去寻,赵赦拦住:“儿子大了不必问,你只管你怀里的这个淘气包。”
“王爷,先生们在书房里请王爷。”书房里当值的小子来请,赵赦和他去了。真姐儿把儿子放下地,扯着他手回房。让人带佐哥儿去洗。
房中有铜镜台,真姐儿坐下卸妆,在这里的只有碧花一个人。给王妃取下头上金凤,碧花低声道:“施姨娘和昨天一样,还是不安;水姨娘和水夫人天天在说话,也和昨天一样。”
“外面的线报拿来我看。”真姐儿不动声色,游园那晚姨娘们有露面,不指望她们第一晚就有人惊艳,也还是周到的问问她们这几天如何,可与外人有接触。
碧花取过密信,真姐儿嘴角上扬,上面写着这两天有两个人窥视王府,这两个人,是谁?
给姨娘们安排什么样的人呢?是将军还是文官,是体贴入微的,当然是要喜欢她们的人。表哥虽然不反对,却也没有表示他会出力。
如果表哥肯学古人赏姬妾,那又另当别论。收到姬妾的人,不敢不对姨娘们好。
镜中一头碧丝垂下,还是玉人一个。这玉人,是善妒的人。真姐儿对着镜子里自己噘嘴,我本性妒,卧榻之侧不容他人。
见沙漏已近二更三刻,因赵赦还没有回来,真姐儿想着今天也是交待,明天也是交待。让人就喊赵如和赵意过来:“有两个人自游园那天晚上,就在王府门外不时偷看,明天去查查,带他们来见我。”
月华已见露水,赵赦在房中看过先生们拟的赏赐折子,觉得还算满意。再看到打仗后方的奸商,不得力的官员名单时,也点一点头。
这上面,不乏有商少阳的人。他兄弟四人,死了一个,还有三人。这三个人在商少阳打仗时,派到前线在流矢中又死了一个,余下两个不可能会老实。
手指点在郑忠武名字上,俞道浩道:“这是商王三弟的家臣,”赵赦浓眉耸起:“我记得他们名下的家臣有互相通婚的,也有一个姓郑的?”
“是他的弟弟郑忠文。”俞道浩说过即明白,含笑提笔:“我改过来。”俞先生这就全都明白,一气改了三个名字。
送给赵赦看过,安平王满意:“敲打他一下,让商少阳自己想去。”再问展祁:“展王妃处可有信来?”
“有易世子在,他抢不走那孩子,王爷请放心。”展祁这样说过,赵赦也很满意,对还执笔的俞道浩道:“余下的粮草,再给易世子加一成送去。还有白石王处,劝他今年一定归位。”
俞道浩满面笑容答应着,重新写好这个公文,送给赵赦看,俞先生又出策道:“宫中消息皇上病越发的重不能理事,颂殿下大权在握,即位没有悬念。王爷,此时是您韬光隐晦的时候,急流之中,理当后退一步。”
烛光在窗缝进来的微风中闪了一下,要试着去感受那微风时,却又不见。赵赦细想自己这几年,仗打的得意,人没有宰几个,也震吓了商少阳,威慑了霍山王。
新老皇帝交替之即,是趁热打铁,还是激流当退?
一抹笑意从眉间闪过,赵赦问先生们:“你们全商议过了?”展祁也道:“我们商议过,王爷后退一步最好。”
“说来我听听,”赵赦微闭双目,看上去似在养神,常跟他的幕僚们全知道,这是王爷在认真倾听的时候。他虽然不看人,那耳朵却是支起来的。
展祁和俞道浩等人互相看过,由新进军机幕僚的先生华允诚开口回话。华允诚原本一直在京里,后来打仗时幕僚奇缺,一直谨慎的华允诚由京里调到军中,对安平王的权威也更为明白,也就更为尽心。
今天由他来进言,是先生们事先说好的,华允诚自己在家里也演练过数次,免得在王爷面前怯场。
此时,他初开始还是有些怯怯,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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