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几个月真姐儿就有了,赵赦从一个男人的角度上来,自己应该是得意的。
他洁净的、略有胡子根的下巴摩挲着真姐儿柔嫩的面庞,真姐儿又一次似受到盅惑,沉溺在这温情中。在这样的怀抱里,赵赦明天晚上回不回来,真姐儿全然想不起来。
烛光中,夫妻分开四目相对,眼睛里都深深看着对方。赵赦看到的,是真姐儿一个接一个地生,一个又一个健壮俊秀的孩子……
真姐儿想到的,是有了孩子,就等于和身边这个男人,有了共同付出的一样东西。父精母血,才能孕育出来孩子。
双手抚上赵赦的下巴,真姐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赵赦的眉毛、鼻子、眼睛和面庞。白天里表哥随便一件青衣坐在书房里,都给人威严十分的感觉。此时在这晚上,又在喜悦中,看上去面前这个人眼睛漆黑如墨,鼻梁处染上红烛一点晕红,嘴唇边全是笑意,英俊得不似真人。
轻轻凑过去,真姐儿用自己的红唇在赵赦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再放开凝眸看着。眼睛里有了调皮的笑意,又像是觉得刚才亲得不过瘾,真姐儿秀丽的面庞,又凑了过来。
刚凑过去,脑后被赵赦扶住,狠狠的亲了一口。这亲吻中唇齿细细的啃咬着,有着无边无际的亲昵,也有着渐行渐深的爱意。
放开真姐儿,赵赦平静一下自己,对着春色上面庞的真姐儿看着,低声笑道:“今天晚上,表哥要吃苦了。”
这句话原本是为调笑,真姐儿听过先对着赵赦幽幽看了一眼,再把柔软的身子贴过来,紧紧地搂住赵赦头颈,才轻轻的嘤咛一声。
这紧紧贴过来的身子,让赵赦自己笑了一下。军中行伍,一年半载没有女人的时候多得是。大将军极能克制,才能在战场上稳操胜券。现在真姐儿在怀里,赵赦觉得自己有些按捺不住。如他自己所说,他今天晚上要吃苦了。
“去沐浴,”这么冷的天,赵赦对于喝冷茶全无兴趣,抱着真姐儿去温泉池子里,自认为也可以解一解眼前自己一时的烦忧。
温泉水的温度,让两个喜悦的人都泡得晕晕沉沉。重回到锦帐中,赵赦轻轻拍着真姐儿,尽量想的全是打仗时候的事情。
就着真姐儿细细的鼾声,没过一会儿,赵赦也睡着了。
红笺上夜,蹑手蹑脚进来看过,悄悄退出去带着丫头们熄了外面大灯烛,各自睡下来。
雪漫漫下了一夜,夜里风中隐隐有“呜呜”声。真姐儿在床前红纱罩灯淡淡的烛光下醒来,眼望绣满花鸟的锦帐顶,想起来自己还在这异世中。
只坐起来一个小小的响动,忠心的红笺和绿管笑盈盈走进来床前施礼:“王妃醒了。”取过一件石榴红色绣缠枝花卉的衣服,再取过杏黄色绣荷花的丝履。真姐儿对着这鞋头上缀的明珠看着,双双鞋都是明珠履,刚来的时候,是极不习惯。
“表哥出去了?”明知道赵赦向来出去的早,真姐儿还是问了一声。红笺和绿管没有回话,赵赦的声音在外面回答,是沉稳的一声:“在这里。”
真姐儿有些意外,提着裙裾出去:“表哥,你今儿晚了?”向来是个勤政的人,大多数时候,是在书房里用早饭。
走得急了些出来,赵赦板起脸皱眉头,责备道:“我要是不在,就知道你是任性的。”真姐儿嫣然一笑放慢脚步走过来,赵赦抱她坐膝下,又是一篇话很长,是苦口婆心就差扳着手指头说了:“要自己注意自己当心才行,别人再说你不听,我不能天天眼睛盯着你。”
真姐儿露出笑容:“知道了。”倚在赵赦怀里坐了一会儿,才懒洋洋去洗漱。见赵吉从外面进来,送进一摊子书信来:“王爷,这是昨天夜里才到的。”
“今天我不出去,不是要紧的事儿让先生们议一议,要紧的事儿再进来回。”赵赦慢条斯理的吩咐赵吉:“雪还在下,该去城里城外看的人,今天还要去看。昨天有人报说秦家粥棚里全是霉米煮的粥,这件事情我要听,回话的人直接带进来。”
书信放在小桌子上,早饭为等真姐儿起床还没有摆。赵赦随手拿起一封京里来的信,看过一笑,递给走到身边来的真姐儿。
这信是权夫人的娘家王大人写来的,信中言词卑切,希望赵赦能高抬贵手,放权夫人回来。信后,附的是若干礼物,光看一件,就是价值不低。
真姐儿也为权夫人求情,把信放下来柔声道:“表哥,放她回去吧,可怜她这样冷的天做苦役。我也是娇生惯养着的,光想一想就为她难过。”
“放也行啊,”赵赦又看那信中的礼物单子,指着一件玉带环道:“这一件,是他们家珍藏有些年头的,以前我见过,现在为着女儿,也拿出来了。”
真姐儿不无欣慰,坐下来让人摆早饭:“总算家里还有人救她,”回西北那天街上看到权夫人嫂嫂是决绝而去,还以为家里人不管了。
说过才想起来问赵赦:“表哥用过早饭没有?”赵赦看着人把书信收起来准备摆早饭:“我在等你用饭。”
“那真是抱歉了,”真姐儿一笑:“我起来晚了。”赵赦一早上起来,在雪地里打过拳,还有功夫问过叶妈妈和罗妈妈有身子的人是什么样,此时对着真姐儿,王爷又成先生了:“说你应该能睡,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真姐儿歪一歪头想想:“现在嗜睡,太早了些吧,”然后自己笑起来,自己也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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