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姐儿还站在身前哭泣,赵赦对房外道:“去回老夫人,我们就来。”真姐儿用力七擦八擦把面上泪水擦干,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胆子不小,泪眼婆娑着对赵赦抗议:“以后不许打人!”
那哭得湿润的眼睛微红肿,鼻子一吸一吸的鼻头有些红,小嘴因为哭的原因,光看上去就是软软,让人很想亲一口。
赵赦王爷,就是想亲一口的这个人。他把真姐儿拉到怀里,真姐儿大惊失色用力扭动身子挣扎着带呜呜:“不许打人,”
“打不乖的人。”赵赦嘴角带笑,把真姐儿揽在自己臂弯。另一只手上拿着丝帕,就着烛光细细地给真姐儿擦着泪水,把她面上鼻冀处都擦得干干净净,才叹息似笑一声:“这下子可干净了。”
再问真姐儿:“这泪眼出门要是风吹不干,母亲见到问你,真姐儿如何回答?”真姐儿贴在他怀里,又觉得袭人的温暖笼罩全身,轻轻地回答:“雪地里滑,我摔了一跤,所以哭了。”
赵赦带笑道:“就是这样。”刚说过,真姐儿轻抬起眼眸看他,再说了一句:“以后表哥再打我,我可不替你瞒着。”赵赦刚笑着哼哼两声,真姐儿垂下眼敛,又极乖巧极柔顺的认错:“今天是我不好,表哥要是你伤了,我会很内疚的。”
烛光红晕在真姐儿垂下的眼敛下画上一个半圆形的一块暗影,在这暗影衬得真姐儿眼角及额头,全是如羊脂白玉一样柔细。
一心忏悔一心认错的真姐儿在歉意中说出来这句话,同时在她的心里还在后怕着。
赵赦笑容多多看着这个孩子,刺客在此,应该是自己和清源王招来的。与面前这个我见犹怜的孩子,是半点儿也没有关系。
轻轻一吻,印在真姐儿额头上。真姐儿惊慌抬眼到一半,又明白不必多看,再匆促垂下来把眼光落在赵赦手上。
拉起这只手,真姐儿从赵赦怀中站起来,羞答答地扯着他往外面去:“姨妈要等急了。”赵赦笑一声,反手握住真姐儿的小手,叮嘱道:“外面雪地滑,小心摔倒。”
这句话和真姐儿刚才要说给赵老夫人的假话不谋而合。真姐儿下意识地抬起头,见烛光从赵赦照过来,在他身上染上淡淡的晕色光泽。
这光泽中的人,本身就是位高权重,炙手可热的王爷。真姐儿叹息似地呻吟一声,引来赵赦一声相问:“怎么了?”还是继续扯着他往外面去:“表哥咱们回去。”
赵老夫人果然是等得有些急,雪衣已经披好的她在房檐下候着。见雪地中一大一小的身影过来,急忙命人:“王爷来了,咱们走吧。”
赵赦过来扶住她左边,真姐儿扶住右边。檐下黑暗,只有阶下灯笼挑了几盏,赵老夫人没有看出来真姐儿是刚哭过,也省了真姐儿一番解释。
刺客的事情,赵老夫人既然没有问,真姐儿觉得赵赦还是不说在外面遇到事情,看来不对自己说,也并不是有意隐瞒。
当时,有些事情有些时候,赵赦是有意的。比如和夫人们……。真姐儿扑哧一笑。
赵老夫人也笑:“今天玩得喜欢吧?你去看舍身的人了,佛祖慈悲,你倒有这样大的胆子敢看不成?”
前面匆匆走过主持和知客僧,接上赵老夫人这句问话合十赞赏道:“皇上仁慈为怀,他听说有人欲舍身,命人传旨意,说修行功德不在于此。”
真姐儿欢欢喜喜露出笑容,赵老夫人也露出笑容:“到底是皇上看得明白。”只说过这一句,把下面“沽名钓誉”这句话咽了回去。
高僧讲经,人来舍身。要舍身哪里不能舍,一定要在这一天?这不是沽名钓誉又是什么?总不能说他哗众取宠。
到了庙门前,见街上人犹多。真姐儿看了一回热闹回去,和赵赦一起,把赵老夫人送到房中,才回自己房里去睡。
宝鼎红帐中,真姐儿睡下来。静静的想了一会儿,眼前看的是帐顶上绣的红花,这红花中却是赵赦的面容、赵赦的身影。
幽幽叹息中,真姐儿不得不承认,自己看错了赵赦。一直当他只是把自己摆在王妃的位置上就行,一直当他对自己这样好是为着体面。
今天被赵赦救了一命,真姐儿心里泛起涟漪。她知道赵赦是个各种有担当的人,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也有他这个各种有担当之中。
不然的话,他何必救自己的命!
好吃好喝好穿戴又进宫去神气之极,赵赦已经在别人眼里,树起他纯孝而且对真姐儿关怀之极的形象。
要是赵赦心中是勉强为着赵老夫人才接的真姐儿,今天这个刺客,是安平王从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中脱身的大好机会。
赵赦王爷,却救了真姐儿一命。
真姐儿伏在水红色绣花开富贵的枕头上微微笑,要是换了西平侯府的三公子裴虔钊,他肯定会往后面一退,然后装得悲伤看着刺客得逞的。再一想,三公子并没有兵权在手,也不是权臣,就是想有刺客,也不太容易招来。
几时刺客,也成身份权贵的一个象征?真姐儿笑着,突然惊坐起来。睡在帐外上夜的绿管还没有睡着,见帐中突然坐起来人,惊了一下急忙来看视:“姑娘做梦了?”
揭开帐帘子,身穿云青色寝衣的真姐儿笑嘻嘻:“我还没有睡着,突然想起来忘了交待你,明儿一早,咱们还去寻表哥习武去,带上我的小木刀。”
绿管这才放下心来,抿着嘴儿笑:“姑娘把我吓倒了。”真姐儿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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