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另外两个问道。那人用手指了指水泥桶子(我猜想),继续说道:“兄弟,你看着几节水泥桶子连在一起,两头又被堵了起来,说不定有人在里面睡觉。咱们把他揪出来,看能不能捞点油水?”
他说完这句话,我已被吓了一身冷汗,只想让那位被叫做“兄弟”的说一句反对的话。可那人竟随口说了一句:“那我们揭开看看吧。”说完,他们拿开了水泥板。
我躲无处躲,就被那几个人揪了出来。“干什么的?”其中一人大声喝问道。“不干什么。流浪汉,没地方住了,在这里睡一下觉。”
“身上有钱没有?”“哥们,我要是有钱,能至于落到如此下场吗?”我可怜巴巴的望着几个流氓,低三下四的说。
其中一个见我这样,就跟“大哥”说:“算了吧,‘大哥’,你看他那个穷酸样,哪有钱给咱?”“大哥”似乎被说服了,正待要走,不想另一位小弟看了看我说:“大哥,你看他身上穿的那套西服挺不错,咱们把它扒了吧。”
“哥们,天这么冷,求求你们不要脱我的衣服了吧。”我近乎哀求的说,差一点要给他们磕头下跪了。
那小弟显然起了怜悯之心,用手搔了搔头,想了想说:“那也好办。你看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也不错吧。咱俩换换,怎么样?”
说着,那人就来脱我的衣服。我挣脱着不肯就范,又被另外两位拉着胳膊,硬是把母亲省吃俭用专门挑了块好料子请人为我做的那件西服给脱了去。我没奈何穿上了那位小弟的旧衣服。真是欲哭无泪呀!
“这个地方不安全,”我想,“说不定再有几个人来,被扒个精光也很难说。还是再找个地方睡吧。”这样想着,我就离开预制场,向外走去。
我又来到一个很荒芜的地方。令人惊喜的是,我看到杂草丛中有一间破旧的房子。这件房子是一间矮平房,却只剩下三堵墙。另外一堵墙不知是被拆掉了,还是自己倒了,剩了一些残垣断壁。后墙上面有一个小窗户,不时地向里面灌着冷风。
我急忙走了进去,刚好里面有一个草席,还有烧过的灰烬。“一定是有人和我一样没办法了在这里住过。”我想。
于是,趁着月光,我把草席往墙边拉了拉,顺势放到了墙角。我就坐在草席上,把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俯下头,睡了下去。也许是受了惊吓,或许是太困了,这么冷的天,我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到半夜,我被冻醒了,浑身直打哆嗦。记得上学的时候听老师讲,运动可以增加热量,我何不运动运动?
想到此,我就站起身,走出房门,一个人做起广播体操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
此时,稍微有一点残缺的月亮已过了中天,风吹草动,发出“沙沙沙沙”的声响。
“今天几了?”一个问题忽然闪过我的脑际。我于是停了下来,仔细地算起时间来。算着算着,我不禁心情黯然了。因为当天刚好是我的生日。那是怎样的一个生日呀!那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呀!一个标志着走向成人的生日呀!就这样度过的?
没有人祝福,没有人陪伴,就这样冷冷清清?
母亲肯定记得。一想到勤劳善良,从小就把我视如掌上明珠的母亲,我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也顾不得冷,就走回屋,又龟缩在那墙角,在浑浑噩噩中,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蒙蒙亮了。我刚站起身,突然又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因为我的两条腿已经麻得不听使唤了。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我正要向外走,突然看到我睡觉的那堵白墙上面有人用红砖写了一首诗。走过去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今夜我身无处栖,勉强在此暂安息;身穿破破烂烂衣,寒风吹来冷凄凄。
哦,我原以为只有自己才吃了这么多苦,没想到自己已经是一个后来者了。但我却没有心情流恋这些,就向屋外走去。
我出了那间小屋,又向前走。走着走着,我竟然又走到了铁道边上。
“就这样一直走,看能不能走到武昌站的站台上。”我自言自语地说。于是,我就接着向前走。令人欣慰的是,我约莫走了半里地的路程,还真看到了武昌站的站台。于是,我就加快了脚步。
到了站台,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才感到肚子有点饿了。是啊,自从昨天晚上吃了那一小碗面条,我已经一夜没吃东西了,不饿才怪呢。
可是,怎么舍得这张脸去讨饭呢?况且,自己这么年轻,即便张嘴,恐怕也没人给。
正胡思乱想着,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向我走来。
他们大约都有二十出头年纪,穿着打扮有些寒酸。那高个子穿着一套灰色的旧衣服,扣着三个扣子,下面那个可能是掉了;他下身穿着看上去好像是棉布做的裤子。矮个子上身穿一件脏兮兮的蓝西装,好像好多天也没洗过,敞着怀,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秋衣。
他下身穿着牛仔裤,那左腿的大腿处很明显的破了一个洞,露出肮脏的皮肤。
他们都穿着一双有很多有很多褶皱的皮鞋(估计是捡的吧)。
我还没打量仔细,那大个子已经有意识的走到我面前:“哥们,在这里干什么?”“不干什么。没饭吃了,在这里等死。”我垂头丧气的说。
“那是哪里的?”“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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