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离开平南侯府时候天色已经近黑。顾嫣然站在二门目送上了马车离去便疲惫地只想坐下来。
丹青忙扶住直嗓子叫:“快轿子抬过来!”随后喃喃咒骂“天杀也不怕走断了脚大冷天逛什么园子!”
顾嫣然被搀坐上软轿气无力地:“休得胡。”那到底皇室中可容不得人咒骂。
丹青恨恨:“就砍了奴婢头也要!夫人还身孕呢哪里能陪乱走!都了身孕还没完没了。”
顾嫣然六日前才诊出身孕本来尚未满三个月按规矩除了自家亲人还不宜告诉外人。偏偏齐王妃拉逛园子将整个平南侯府都走了一圈顾嫣然觉得疲倦无奈只得告诉自己诊出孕。饶如此齐王妃仍旧装聋作哑拉走了半日难怪丹青要骂。
回了正院石绿和曙红已经等在屋里。顾嫣然一见就微微露了点笑意:“跑了?”
“跑了。”曙红眉飞色舞“甄娘子倒也胆子居然敢用用簪子戳了马屁股赶马车跑了。小六子们暗地里跟算运气那样破车竟没翻马跑累了自己停了。在大街上喊自己王府丫鬟许了一根银簪子如今人将送回王府了。”
石绿轻轻捏了一:“瞧这嘴快没看见夫人累了么?”边边过来替顾嫣然背后垫了迎枕。丹青已经端了红枣汤来:“夫人先喝一口横竖人已经回去了后头就侯爷事了。”
曙红还不很知为什么要让甄娘子拿走夫人旧肚兜这样东西按不能落到外人手里也不知夫人在盘算什么。张了张嘴想问又咽了回去。几人服侍顾嫣然躺下休息丹青在外屋伺候石绿便带曙红退出来到了外头才轻轻点了一下额头:“不错能知自己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好生用心当差将来自好处。”
齐王妃去潞国公府和平南侯府分别登门致谢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宫中。皇帝正在阅看山东赈灾奏折听了内侍回报之后一笑转头问身边李菡:“齐王妃这什么意思?”
李菡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奴婢不知。大约夫唱妇随演戏就要演足罢。”
皇帝挑了挑眉:“齐王在山东赈灾演戏?”
李菡欠了欠身:“奴婢不敢。奴婢一时失言了。齐王此次赈灾听传来消息确十分得力只王妃未免些沉不住气。”
皇帝盯了一眼:“朕一直赞公允莫要负了朕夸赞。”
李菡放下手中墨条跪伏在地:“奴婢轻狂了不该在陛下面前这般放肆。只奴婢自己心里不自在总觉得从募捐之事开始王妃便些做作……奴婢该死请陛下责罚。”
“当朕不会罚么?”皇帝手指轻叩桌案“朕晓得意思生怕因地动之事让朕改了主意换了太子。”
李菡垂头:“奴婢并不怕。地动只地动所谓什么天降示警实在无稽之谈。奴婢也曾读过些天之书什么日蚀月蚀白虹贯日七星连珠都天意示警但多不验。天象尚且如此何况地象?陛下连罪己诏都不曾下可见也不信。至于储君之位既已下了明诏便立定不过大典未成罢了算不得什么。若陛下会因此更换储君奴婢不信。”
皇帝盯了一会儿终于挥挥手:“起来罢。”
李菡垂头起身重新站到几案边磨墨。手仍旧很稳但后背已经隐隐透了一层薄汗。在皇帝身边这几年凡所皇帝从未驳斥确些忘形了。即使皇帝并不打算改立齐王为太子但齐王仍旧儿子容不得别人肆意评判。
皇帝看手仿佛漫不经心地:“此次齐王赈灾得力朕该如何奖赏?”
“此为前朝事奴婢不敢随意置喙。”
皇帝嗤笑了一声:“方才还在臧否齐王妃。”
“方才奴婢以为在闲宫外事所以才敢开口。到奖赏官员则非后宫奴婢敢言。只陛下倘若一定要问奴婢一言赈灾之事其成效如何要看明年田地收成方可知。奴婢从前曾听父亲过凡赈灾者只供给灾民一时衣食则为下等供给其明年耕种之资为中等兼能绝其灾祸之根本为上等。若明年山东受灾之地不误耕种民一秋之粮则齐王之功大矣。”
“就朕现在不必急于奖赏齐王?”皇帝斜睨李菡似笑非笑“功而不赏何以服众臣之心?”
李菡沉默良久才缓缓地:“于陛下固应做此念头然于众臣——若立功为受赏则冒功之心出矣。奴婢自听吕家村之事时时尚觉毛骨悚然。”
皇帝脸色一沉:“大胆!想朕王儿也要杀民冒功?”
李菡立刻跪倒但言语中却并不相让:“奴婢不敢。但赈灾并非齐王殿下一人之力齐王不生此心未必人不生此心。陛下此时若仓促封赏太过万一日后所不妥于陛下圣明碍则其一奴婢深恐人以不损圣明为借口将真相抹杀则其二也。”
皇帝不了殿内一时沉寂无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李菡跪在地上低垂头腰背却挺得笔直。良久之后殿外小内侍通报声音打破了沉默:“陛下潞国公世子在殿外等候。”
“宣!”皇帝皱皱眉头想起自己选在今日召见陈云鹏便简单吐出一个字。
陈云鹏随内侍进殿第一眼就看见皇帝书案前面跪了一个宫女。不敢多看规规矩矩给皇帝行礼之后便与皇帝一对一答地禀报起自己在西北见闻来。这些在奏折中都所提及但限于篇幅自面对面奏对来得明白。皇帝问过军中事又问边城民生足足问了半个多时辰才满意地点头:“边城之物价陈卿竟也如此清楚实在难得。”
陈云鹏老老实实地答:“臣从前实不知物价某年私自离家因不知民间事闹了许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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