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自知顾嫣然什么意思可韩晋这样没规矩实在不一个人事。得严重些若皇帝知这事韩家不消就孟家顾家这样姻亲也脱不了没脸面。孟家男主子们素来正直从不招惹这样丫头只孟老太爷从前个通房也个规矩老实从孟老夫人进门就做主给备了份嫁妆去外头嫁人过日子了哪如韩家这样竟直闹出了人命来还闹得儿子与亲娘当堂对质模样成何体统!
林氏一发怒后头几个韩家婆子就要上来扯红线。自皇帝赐婚之后孟素兰就要将绿珠红线打发了只韩晋不肯。孟素兰初时并不在意只叫了绿珠红线过来要给们备份嫁妆去外头嫁人。谁知这两个丫鬟竟都心计这里敷衍了转头到韩晋面前就去啼哭。韩晋脑子一昏便到孟素兰屋里来争辩了几句。
孟素兰哪里吃过这样亏心里恨极了两个丫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韩晋出去就叫了人牙子来将两人卖出去。谁知这两个丫头也闹得与众不同不知怎么绿珠就一头撞在院子里假山上血溅三尺当场就去了半条命。惹得韩晋大闹硬两个丫鬟又都弄回了自己院子里。结果绿珠撞得厉害病了两日一命呜呼就在今早死。
孟素兰手里并不人命。从前韩绢生母死得无声无息就下手。绿珠死了也不过死个丫鬟既然这两个丫头如此难缠倒不如两个都绝了命也让韩晋没了想头。这般一打定主意孟素兰就叫人去勒死红线也做个自尽便。谁知韩晋怎么就偏在这时候跑了回来居然救了红线。
本来今日韩晋与几个同榜约了出去做诗会这会儿突然回来定然人报了信。孟素兰自诩治家方这时发现竟漏洞怎能不怒?借林氏在前头训斥韩晋便在一边心里暗暗将门上几个小厮都盘算过了琢磨究竟哪一个竟敢违了命令。
韩晋却想不了那么多见婆子们来拉扯红线顿时将红线往怀里一拉怒:“谁敢动!”转头对林氏“大舅母伺候多年怎不能句?和绿珠打小就在身边这些年功劳也苦劳纵然公主进门两个丫鬟也不致容不下才。母亲何必下这样狠手绿珠头都撞破了还要毒死!难这传出去外头不们韩家狠毒?”
孟素兰虽在生气也不由得惊讶地抬起头来:“谁毒死了?”
韩晋怒冲冲瞪:“母亲还要否认不成?毒死绿珠勒死红线母亲不下令谁人敢下手?”
孟素兰顿时眯起眼睛盯红线:“这丫头叫人毒死了绿珠?”
顾嫣然看了红线两眼心里已经明白了。若孟素兰心处置了这两个丫鬟那。可既都要处置何苦还一个勒死一个毒死?只怕勒死红线孟素兰主意而绿珠被毒死……顾嫣然想起那个端庄宛如大家闺秀般绿珠想到这两个丫头同在韩晋身边伺候了七八年只觉得后背些发凉――这红线对自己同伴倒也真下得去手!
韩晋将红线又往身后拉了拉冷冷:“红线被人扯了去要勒死绿珠那里连个人都总不会自己服毒自尽罢?”
孟素兰气极反笑:“若要这两个贱婢死何必还费两番力气一根白绫送了两人岂不好?何况绿珠死了才叫人去处置了红线究竟何人毒死绿珠自己去想。”
韩晋一怔红线已经抓住衣襟:“少爷奴婢被拖出去时候绿珠姐姐还没咽气!夫人要奴婢死奴婢不敢不死可何苦还叫背个毒杀姐妹名头儿。毒死了绿珠姐姐于奴婢什么好处?夫人打发起奴婢来岂不更省力?”
韩晋面上神色便犹豫起来。林氏看这样子只觉得没出息。只这时候不骂时候若此事传出去被景泰公主知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林氏只能忍了气:“晋哥儿问。且不这丫头否下毒害人只留丫头等到公主下降心里不喜要如何?”
韩晋一怔:“只一个丫鬟公主怎连这点容人之量都?”
林氏冷笑:“公主天潢贵胄便不肯容待如何?”
韩晋被问哑巴了半晌才:“女子不可如此善妒――”
林氏恨不得扇一巴掌:“公主便善妒能如何?”
韩晋哑口无言。妒为七出之条善妒之妇可以被休但谁敢休公主?
林氏看低头耷脑冷笑:“幸而还糊涂到家!这丫头敢调唆冲撞母亲便知不个规矩留在身边必成大患。只好生想想该如何与公主过日子正经这些事交由母亲便。”本来听孟素兰要将红线勒死以绝后患也觉得些太过但红线能给绿珠下毒栽赃给孟素兰那真死也不冤枉了。
韩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什么。在母亲面前可以梗脖子争辩但对这位舅母却总觉仿佛些心虚似。且再糊涂也知真要景泰公主不容红线也毫无办法当真得罪了公主连韩家一起吃不了兜走。红线固然可爱可跟自己前途比起来自轻重之分。
孟素兰见神色就心里明白一摆手两个婆子上来压了红线先拿帕子堵了嘴便拖了出去。韩晋满脸不舍地跟往外走了两步回头悲悲凄凄向孟素兰:“母亲好歹留一条性命……”
林氏简直不想看见这副嘴脸沉脸便起身告辞顾嫣然自然赶紧跟出来。直到马车出了韩家林氏才长长吐了口气:“晋哥儿怎成了这副模样?妹夫如何教导儿子!”
顾嫣然默然不语。就在韩家附学那两年就听韩缜自己在书房里也两个美婢红袖添香真可谓其父必其子还怎么教导儿子呢?只盼韩晋将宠爱这两个丫头绵绵情意拿出来能哄住景泰公主过安生日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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