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烟萦被老夫人说的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哭道:“老夫人,萦儿知错了,以后···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规矩我是习得的,习得的,您别再说了,孙儿这就回自己个儿屋中绣习女红。”
“额娘,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无端端的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您看您把萦哥儿吓得这个样子,小脸儿都煞白。她可是您从小一手带大的孩子,心思秉性如何,您还能不知道?她这个孩子啊,最是知道疼人的了。见您这样,一准儿是早就已经悔过了的。”老夫人突兀的说出这样的话,倒也让孙氏吃了一惊,看样子,这次额娘是真的担心萦哥儿入宫选秀的事情,才会这般气恼。本来萦哥儿的性子就不适合入宫为妃,现如今还没出府,就又加上个魏氏的孙烟于,也难怪额娘生气担忧。
看着跪在下面泣不成声的孙烟萦,老夫人摇了摇头,又挥了挥手,说:“萦哥儿,你先下去吧,让丫头们给你梳洗一番,乱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
孙烟萦应声走了之后,卢子婳仍旧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私心里是极想陪着孙烟萦过去的,好歹和她说说话儿,劝一劝,表姐心里或许还能好受些。可是,老夫人和额娘都坐在上头,从始至终也没有发话让自己走。表姐的惩罚这样应该算是过了,但是,自己作为共犯,怎么能没经过升堂过审就自己溜走了呢?
“婳儿,你过来。”
“是。”
老夫人让卢子婳走上前来,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孩子啊,虽然你才在来孙府没多久,不像萦哥儿,打小儿啊,就在我身边长大。但是,我对你两姊妹都是一样无二的,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你额娘这么一个女儿,真真儿是我心尖儿上的宝贝啊。我现在还很清楚的记得,当年,你额娘和你阿玛大婚的那一天。她盖上鲜红的盖头临出门的时候,是我亲手给她插上了那支祖传的百鸟吉祥翠玉簪。这支玉簪也是我出嫁的时候,我额娘亲手给我戴上的。这么许多年,京城里风风雨雨,官宦场上多是非,多少人家儿浮浮沉沉?孙家的男人们仕途都还算是顺利,虽不说是大富大贵,但在这京城之中,也算的上是占有了一席之地了。我看你是最灵巧不过的孩子,你额娘也同我提起过,过去你同你阿玛的一些往事。我真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能将世事看得那般通透。这是我们孙府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啊。”
“老夫人,今天,我···”
“你不用解释了,萦哥儿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看你们姊妹两个感情这么好,老太太我啊,很是放心。往后的日子里,你们一定要相互扶持,还记得我送给你们一人一只的玉镯吗?不管是不是宫墙相隔,不管这朝中风云如何变化,我都希望你们两个能如同今日这般,姊妹和睦。”
“老夫人,是婳儿顽皮惹您生气了。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您要一直好好的,一直看着我们两姊妹才行。”
老夫人笑着摸了摸卢子婳的头,说:“傻孩子,我怎么会怪你呢?婳儿,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同意我把萦哥儿拘在府中?更或者,不赞成她入宫选秀?”
老夫人这几句话问的是平声静气,听到卢子婳耳朵里,却是震如滚雷,让她大惊不止。
“不是,我···我···,我只是觉得,如果表姐不进宫,也许···也许会过的更加开心一些。她···她是极渴望无拘无束的人,就像···就像,草原上欢快奔走的小鹿一般。我怕,怕是她入了宫,会···您也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那重重威严的紫禁城呢?”
“好孩子,我果真没有看错,你这个年纪,能看得这样透彻,委实不容易。哎,我又何尝愿意束缚住她的性子呢?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看看,那鳌中堂就是个例子。任他鳌拜再如何勇猛无比,门生无数,以一当十,号称满洲第一巴图鲁,又怎么样呢?惹怒了天子,终究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如今,孙府缺的就是皇家姻亲这一层关系啊。只有有了这一层关系,我们才能更好的荫庇子孙后代,你可晓得?”
“是,婳儿晓得的。”
“嗯,好孩子,得闲了,就多去陪陪萦哥儿,那孩子今日可是真吓坏了,你多去和她说说话儿,别让她闷坏了。”老夫人转过头,又对孙氏说:“你也回去吧,改天带着婳儿上街上做几件新衣裳,莫要整日里来陪着我这个老太婆,怪无趣的。”
“额娘说的哪里的话,我成日里可是最爱和额娘说会子话呢。”
“好了,好了,你呀,今儿我也乏了,你带着婳儿先回去吧,晚上也不用过来请安了。”
“是。”
这一场偷溜出府的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平息了,卢子婳甚至怀疑,这件事情,府上的其他众人都不晓得。她和孙烟萦两姊妹并未受到任何惩罚,可是波澜却是真真正正发生在心尖儿上的。
卢子婳感觉到,有很多东西都在悄悄的变化着,还有孙烟于的事情,终究没有那么简单,她不能确定,魏氏在打什么主意,也不能确定,走出了孙府,孙烟于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卢子婳不由得更加担心起孙烟萦的未来,同时,也在忧虑她自己的命运。这种感觉就像是茫茫大海上漂泊的一叶扁舟,风浪排山倒海的到来的时候,你只能忍受,或者用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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