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歌,你是不是不想成为伶人了,你睡了多少天了?”一清早的,方月娘竟如疾风似的这么快就吹到我的居处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有些惊讶她会来此,“娘娘?”
方月娘走了来,伸手掩了掩我的额头,沉思道:“恩?既不发烧也没精神智障,你一直睡着这是为何呢?”
我扯出一抹笑容,朝她行礼,有气无力说:“娘娘,学生近来郁结缠身,提不起劲儿来,很抱歉。”
方月娘瞪了瞪双目,扬起唇怪异的笑着:“是么,提不起劲儿啊,这伤不是好了吗,难不成被几个板子打糊了?”
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次情绪低落时,也总有那么几次什么事也不想做的时候,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我垂着头,长发散在被褥上,眼睛无神的睁着。
“作为伶人,怎么能这么软弱就被这些给打败了,往后你的人生那么漫长,是不是时时都会在这点事上磕磕碰碰的?”
“跟我出去。”身上的被褥突然被人粗暴的掀开,方月娘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扯下床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被她扯了出去,可怜我只穿着一件白服颇为羞涩。
“娘娘......”她将我拉出门外,刺眼的阳光照的我无法睁开,我用手背遮去那层云彩,看着眼前的花草树木,风吹落的各色红叶,有深有浅,铺满整个回廊,宫殿四周香气氤氲。
我恍惚一阵,才觉世间竟如此美好,充满神秘。
“看到了吗,能感受到阳光的热度吗?哪有人一生会风平浪静的呢,要想得到追求的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在于你这个年龄上的孩子都应该知道这薄浅的道理才是,区区挨了几个板子就一振不起,你这是想怎样?”
方月娘将手笼在袖子里,她脸颊圆润,肌肤似水抹上胭脂靓丽无比,及地华裳贴身,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已经过了桃李年华。
她比我经历的多,自然很多事比我看开了许多。
我一时无精打采,浑浑噩噩的,并非那几个板子,而是在于高洋不懂我的心思随便践踏了去。
“你,给我跑上二十回,跑不完不准吃饭,今天饿坏了你也别想进饭堂。”方月娘严厉的眼睛看得我心里忌惮万分,毛骨悚然。
她叹了口气,笑了笑,“本宫,也该醒醒脑子了,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做,不想吃饭了不是?衣服也别换了,去吧。”
这......这该让我情何以堪?
穿成这样不说,好得在这么宽敞的地方跑二十圈,我真心怀疑她是在鼓励我还是在折磨我。
我在百花盛开的园中狂跑,几天积累下来的懒惰随着运动的开端渐渐消散了,心里的不满与不甘随着运动逐渐爆发出来,原来跑,也是一种发泄,发泄后竟然连着自信与快乐都回来了。这就是方月娘最直切要传达给我的力量。
只有跑,不停的跑,才能冲到末端。
人不可恃才而骄,只有虚怀若谷,不断的汲取才是大学问。
我一路没有停歇过,从开始的郁郁寡欢到现在的心情雀跃,使我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
我可以看到远处教导学生的方月娘向我投来欣慰的目光。
师父,这个方月娘与你教导我的方式完全背道而离,你一向淡雅如风,而她一向严谨肃穆,却对学生宽厚相待。
跑完二十回,吃了四大碗饭,这体力也都补回来了。
我坐在位上,静心听着方月娘授课的内容。
每一个精辟的地方都会记下,俗说脑记不如烂笔头,等什么时候记不住时便拿出来翻翻,加深记忆。
这时安画城耸了耸我的手臂,我微惊看她,她不会又要来上次那招吧?
“封九歌。”
她转头偷偷的看着我小声说。
“你又想干嘛?”我小心防着她,看见她像是看瘟神一样。
“你别怕,我屁股还有点疼,你带药了没?”
啥?她比我早几天挨板子的人怎么现在屁股还没好,不会真被打开花了吧。
我如此龌龊的想着,心里有些邪恶,面上依旧不露神色,从桌底摸出冰凉凉的白脂瓶递给了她,她收了后开心的笑着说:“谢谢你,封九歌。”
“客气客气。”我正揣测着要不要给呢,她不会拿这东西兴风作浪吧,不过高延宗送来的药还真灵,上了几天屁股也都不疼了,先给她了。
这时,有名侍卫来找方月娘,那名侍卫我觉得面熟,原来是汤少笙的手下,他对方月娘不知说了什么话,只见她吓得慌了神,匆匆忙忙不顾正在听课的我们跑了出去,被门角的钉子划破了衣裙落下一块碎布,身形踉跄,那飞舞的发丝很快消失在门外。
可以看出她心底的焦急与惶恐。
她与汤少笙......
为什么我这么笨,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时,她问我:你与汤少笙是何关系......
那时,我就该明白。
我很担心她,一直教导我的娘娘沉着坚定,今日这般惊恐不定,让我很担心。
整个课堂变得冷清,学生们各自看着手中的书,崔裳霓与安画城都在画舞浓墨,我凝了凝神放下书走了出去。
当我来到汤少笙的居处时,门外站着一群侍卫还有宫女,这样的气场定是高洋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气氛这么僵硬。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前,在台阶一处看见失魂落魄的方月娘,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风吹不倒,衣衫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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