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寒满怀深情地摩挲着大周传国玉玺,仔细抚过玉玺底座上那几个古拙的篆体字,良久之后又恋恋不舍地将它放回.info
“主子要将传国玉玺带回皇城吗?”看着苏暮寒爱不释手的样子,族长到底有几分担心。
苏暮寒毅然决然摇了摇头:“不,还是放在族中更为安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住在西霞皇城里头,世袭的安国王爷府中,哪来的资格保存大周朝的玉玺。它跟了你们这些年,最应该留在你们这些忠义之士的身边。”
族长被苏暮寒说的动容,他喟然兴叹,再次向苏暮寒行礼。
机关再次被扳动,随着沉重的咯吱声,玉玺连同大周历代皇帝的牌位又归于地底,墨绿色的丝绒帷幔拉开,碎金一般的阳光照射进来,祠堂里安然宁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祠堂里面这样的一幕这样隐密,等在外面的楚朝晖与温婉丝毫不知。她们立在祠堂外头,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直待立得两脚发酸,苏暮寒才在族长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苏暮寒走向母亲,孝顺地扶住她的腰身,禀报道已将父亲的牌位安然摆上祠堂供桌,父亲从此便落叶归根,在苏家祠堂里享受族人的香火。
苏暮寒将落叶归根几字咬得极重,听得楚朝晖眼眶不由一红,这是她目前唯一能为丈夫做的事情了。
向儿子点头回应,楚朝晖又向着祠堂遥遥行礼,才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下榻的小院歇息。
本来安放完了牌位,仪式便算是完成。因临近清明,苏家说这是祭祖的正日子,早已说过要请僧侣,在前院连着做七日的道场。
于是苏暮寒照旧在前院忙碌,香烛与烧纸的味道充盈着整个苏家老宅的院落,偶尔还有纸钱飞过,萧瑟地落在青砖甬道上,又被奴仆很快扫去。
熟悉的场景,让楚朝晖一次又一次忆起丈夫灵柩刚刚归家的时刻,她的眼圈始终有些泛红。大约活着的人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对死者的哀思,楚朝晖这样想着,便对苏家老宅对此事的过于隆重而有些释然。
诵经声冗长绵密,伴随着木鱼敲击,一切显得庄重而沉郁。楚朝晖由温婉陪伴,一直住在苏家内院偏东的三近小院落里,到是几乎听不到前面的诵经声。
来得当日曾听族长夫人介绍,这个院落曾经是苏睿幼时随着公婆居住过的地方,几年前重新修缮,保留了原先的样子,却找不到一丝苏睿曾经生活的痕迹。
楚朝晖恍然记起,成亲近二十载,丈夫极少提起公婆,更不提他的家人,似乎他的心里并不愿意自己与他的家人亲近。
只是终归是叶落归根的道理,纵然丈夫的灵柩葬在皇城,以待日后与自己合葬,他的牌位还是要送回苏氏祠堂,享受苏氏子孙的香火。
如今自己亲手送丈夫回来,又住在丈夫曾经生活的小院,再想想每日陪着自己的苏氏族人,楚朝晖虽未觉得有多少亲近,但也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来那一日一套文房四宝闹的不愉快,转而传了肖洛辰进来。
既是苏家尚武,楚朝晖便要肖洛辰去备些上好的匕首弯刀之类送人,问道:“肖副使可知道哪里的兵器有名?务必要好东西,多花些银子也无妨。”
肖洛辰听了楚朝晖的吩咐,沉思道:“论起这些防身的兵器,自然是开封地界天一堂打造的最为有名,属下泒人快马加鞭,来回约七八日的功夫,不知耽不耽搁夫人的正事?”
楚朝晖算算日子,恰是做完七日的法事,并不耽误,便叫明珠取了银子,按着那日分送文房四宝的套数,由肖洛辰泒人去办。
当日送见面礼,肖洛辰不在跟前,事后并未听人提起。如今听闻又是送给苏家后辈的礼物,肖洛辰便多了个心眼,一边吩咐人赶去沧州,另一边暗暗打探当日的状况,才晓得苏家晚辈当日对安国夫人不敬,不由微微蹙了眉。
温婉今日随着族中姑娘们出门踏青,去看族里的几十亩菊园,想是薄雨如雾,并未扰了她们的兴致,此时黄昏十分还未回来。
楚朝晖并不饿,便吩咐等温婉回来再摆饭。她吩咐完了肖洛辰,索性无事,便由明珠撑着伞,去瞧小院中那株高大的西府海棠。
这株西府海棠大约已经有些年头,它枝干崎岖遒劲,昂扬伸展。此时春雨菲菲,迎风峭立,越发显得花姿明媚,朵朵开得丰神神凛冽,扬扬洒洒似是一树的飞雪。
偶然被风抚过,满院又是幽香馥郁,吹起地上落花,与树上飞雪相映,如新织的轻素白练。
幽姿淑态弄春晴,梅借fēng_liú柳借轻,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
安国王府里,楚朝晖与丈夫住的正院西侧,也有一棵丈夫手植的西府海棠。
丈夫曾说,他喜爱西府海棠一树的婆娑,便种下这株海海棠陪着她。若是自己不在身边,看着这株海棠,她亦能想起远在边城的他。
可惜丈夫植下这株海棠,却次次都错过它的花期。楚朝晖便经常坐在书案前,为丈夫画下那些婆娑的海棠花,又将新鲜的花朵折下来铺平压干,一起夹在书信里寄去边城。
没想到丈夫随公婆居住过的院子里,也有这样一棵灿烂的花树,比安国王府的更有年头。楚朝晖没有问过,不知是不是公婆、亦或丈夫当年亲手种植?
丈夫大约并不是真得喜欢西府海棠,只是想念老宅这个院落。想到此节,楚朝晖心中凄凄切切。她从来不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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