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见炕上一左一右只设着两幅墨绿缎面鹅黄缠枝花卉绘的座褥与引枕,知道表姐碍着身份,不。info便请温婉命人再取一幅座褥,铺设在大炕最里面临窗的位置。
流苏为慕容薇脱去绣鞋,又扶着踩着脚踏上姜黄如意纹的锦垫上炕,坐了正中的位置,温婉与陈芝华才分左右坐了下来。
宫人斟上茶来,温婉亲手给两人奉了茶,这才去取妆台上花梨木描金的首饰匣子,打开给两人挑。
堆得整整齐齐的十来只绢花,以淡绿和月白浅色居多,也掺着一两枝色泽艳丽的点缀,有一串栀子花图样的、两朵并蒂莲图样的,也有一朵垂丝海棠图样的,每一枝都栩栩如生。
慕容薇明知自己若不挑选,表姐肯定推辞。当下先选了一枝月季红洒金色的大朵绢花,堪堪往发上一比,赞道:“这枝漂亮,正配我那条月白绫的锦裙。”
吩咐流苏好生替自己收起,向温婉顽皮地眨眨眼睛,慕容薇俏然说道:“婉姐姐,却之不恭。”
温婉一直耐心地等着两人挑选,听见慕容薇如此说,露出温和的笑容:“薇公主能够喜欢,温婉与有荣焉。”
两人对答之间,陈芝华听得别扭,总感觉慕容薇处处示好,温婉却似乎不太喜欢慕容薇的亲近,给自己划了一个离她不远也不近的范围。
宫内水深,陈芝华明智地保持缄默,伸手从妆匣里取了那枝月白褶皱一串栀子花图样的堆花,含笑向温婉道谢。
挑好了堆花,才顾得上忙正事。
慕容薇兴冲冲唤人取过方才捧来的盒子,搁在炕桌上。打开看时,月白底描着洒金芙蓉花的玉版宣纸信封,两张大红的帖子写着宴客的人名,浣花笺上另录了备份,又备了淡粉、天青、鹅黄、水碧、珠白五色烫金的诗笺,码得整整齐齐,是预备诗笺会上斗诗所用。
温婉见那信笺精致,自己真心喜欢,诚挚地赞到:“薇公主好巧的心思,单这张诗笺,便比往年的玉版宣纸高明不少。”
“这也是瞧了齐娘子录的诗词音律,才偶然灵机一动。”慕容薇向她二人解释道:“齐娘子给了些往年的东西,我瞧她分得仔细,各用了不同的信笺,极好分捡,这才忙忙找人制了这些信笺。”
慕容薇揭起一张淡粉的信笺给二人看:“两位姐姐请看,可能用不能用?”
温婉与陈芝华都伸手取一张信笺,映着日头仔细地看,那纸光洁匀净,色泽柔和典雅,隐隐带着各色吉祥暗纹,每一张都是上品。
温婉笑道:“这信笺本身就雅致,用它提诗,简直切情切景。”
陈芝华也连声赞叹,对那些信笺爱不释手,微微笑道:“待诗笺地的事儿完了,我也要府里制一批这般的笺,以后请客约人、下个帖子,也显得尊贵。”
三人细思片刻,这几色纸虽好,却太过柔婉,只合闺秀们使用。又商议着加了一种浅金色配咖啡暗纹的底子,寓意男子汉金戈铁马的气势,准备那一日拿给男宾去用。
订下了信笺,三人再认真地看慕容薇拟定的名单,陈芝华对京中贵女不熟,只殷勤为二人添茶,基本不发表意见。
温婉细心比照,看到夏兰馨的名字时,对她旁边所列的云持并无印象,想不起究竟是哪家的贵女,抬起头来问慕容薇。
“是姑苏云家的九小姐,去年在夏府有过一面之缘”,慕容薇笑着解释:“人品气质与婉姐姐有得一比,我当日便说要给她下张帖子。”
姑苏云家,温婉早闻大名,见慕容薇拿她与自己相比,心里喜欢,先谦谦笑道:“薇公主,比错了。温婉入宫已久,已然满身市俗气,哪敢与云家的小姐相提并论。”
纤纤玉指向着陈芝华轻轻一点,温婉笑道:“淮州陈家的姑娘在此,可堪与她相提并论。”
陈芝华不过奉了懿旨与两人共事,虽说与慕容薇是姑舅表姐妹,到底碍着身份不同,平日交往不多,并不敢言语上过份随意。
听见温婉抬举自己,陈芝华甜甜一笑,露出两只酒窝:“温婉妹妹莫要打趣,芝华有幸,能瞻仰云家小姐的风姿,已然十分荣幸。”
温婉抿唇而笑,吩咐人去上茶点,几人核对了名单无误,便各自往预备好的帖子上抄录。
温婉将云持的名字细心写在帖子上,交到流苏手中,流苏再小心地将墨迹吹干,与夏兰馨的名帖放在一处。
写完帖子,便是选宴客的地方,这便又绕回到温婉方才的思量,她将自己的想法大略一说,慕容薇的意思竟与温婉不谋而合,都不属意望月小筑。
“残冬未消,望月小筑未免萧条些,虽说是赏月的好地方,隔山望水,总是太过清冷,与诗笺会的热闹不符”,温婉沉思着说。
一时又提了几处地方,总感觉不是十分理想。三人一时静默,望着刚刚端上的茶果出神。
午后的太阳慵懒而疏落,静静洒落下来,将高丽纸糊的窗扇镀上金黄的色彩。
慕容薇的手轻轻敲击在炕桌上,忽然扑哧一笑,曼声说道:“纸上谈兵,说得大约就是我们。艳阳正好,何不去御花园里寻寻,看哪处风景最好。”
陈芝华心中早有此意,拟名单时她插不上嘴,选地方于她更是画饼充饥,一共进宫这几回,除了凤鸾殿就是璨薇宫,连含章宫的路才是这几日才能认清。
陈芝华赞成,温婉也觉得有道理,三人便带着贴身服侍的仆从,沿御花园慢慢行走,想选一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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