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亡到那个遥远的国度,她也曾以出卖*为代价来换取她想要的东西,她变的没有心,只要给钱,她连襁褓中的婴儿、八十岁的老人都不会放过,她甚至不知道羞耻心为何物。
直到她遇上那个少女,她冷漠睿智,决断超凡,她年纪小小,而那双漆黑的眼珠里却仿似盛着很多故事。
她给了她承诺,那是她第一次选择去相信一个人,明知前途未卜,她依旧义无反顾的跟着她跳了下去。
在她身边越久,却发现她越来越看不透她,她薄情却又多情,冷漠给了全世界,温柔独给一人,她身世坎坷堪比连续剧,她经常看到她在无人的时候眼底的那一丝落寞,她活的坚强,脆弱都往心里咽。
她看着她从一无所有到最后令人闻风丧胆的破云队长,外人看着光鲜亮丽,其中她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努力也就只有她知道了。
她在她身上学到很多东西,虽然自己比她要大很多岁,但那油然而生的尊重和敬佩让她安心的呆了下来,有时候她想着,即使不再回简家查清当年事情的真相,她也已经无怨无悔了。
直到那一次来z国,在警局门口与那人不期而遇,她才终于知道,一直以来因为死于多年前那场大火的哥哥,原来还活着。
那样屈辱而卑微的活着……
幽长小道凹凸不平,狭窄积水,高跟鞋踩在泥洼里,她面色平静的穿行而过,步履蹒跚的老人在身后跟着,喘息不停:“小姐您走慢点”。
这是掩在繁华城市下的一处贫民区,这里集聚着外来的务工者和乞丐流浪人,条件简陋,气味熏天,那些人目光麻木的看着她走过,却又惊羡于她光鲜亮丽的衣着。
终于,在那比狗窝好不了多少的蜗居之地里,她见到了哥哥。
昨夜刚下过雨,瓦檐上水珠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水洼里,潮湿*的味道熏的人想吐,那人窝在木板床上,身上盖着破棉絮,靠着剥落的墙面看着木格窗外投射而来的光线。
他只有二十五岁,目光沧桑的像个老人。
“哥哥”。她捂着嘴,想哭却始终没有眼泪,是啊,那些年的流浪生活让她早已流干了眼泪。
那人没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角勾勒的笑容那么静谧而安详。
“哥哥,我是菱儿”,她跪在他面前,握住他爬满厚茧的手,剌的她手心疼。
那人终于回头,目光呆滞的落在她脸上,嘴唇蠕动了下,波澜不惊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菱儿啊,你的妹妹简菱”。
老人扶着门柱,早已潸然泪下。
……
一辆汽车在贫民区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穿行而过,男人走下车,从车后座里拿出折叠轮椅走进去,简祺坐在轮椅上,面上神情说不出是激动还是震惊,男人将轮椅推上房车,简菱在车子外站了好久,才最终鼓起勇气踏上房车。
“你是菱儿你真的是菱儿”?他问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是,我是”。她回答的最多的亦是这句话。
等最初的激动欣喜过去,哥哥落寞的垂眸:“都是我不好,当年不该鲁莽的冲进去,母亲没救到,还把你给弄丢了”。
她握住哥哥的手,给他力量:“这些年的分离不是遗憾,它锻炼了我,才有现在更好的我,哥哥,不要自责,我一定会把你的腿治好,然后我们回简家,还母亲清白,让当年那些作祟的小人给母亲陪葬”。
她的目光血腥狠戾,简祺微微一叹:“究竟是怎样的遭遇才有了现在的你”。
他想了想说道:“其实当年,我们都误会父亲了”。
“别说了”。简菱背过身去,死死咬着嘴唇。
她永远也忘不了母亲当时绝望的样子,如果不是父亲说出那般决绝的话,母亲会心如死灰一把火了却残生吗?
所以,不论父亲有怎样的苦衷,她也绝对不会原谅父亲的。
她看着哥哥的右腿,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的覆上去,哥哥惊慌的瑟缩了一下,想缩回去,简菱倏然抬头,“是谁?当时是谁把你的腿弄成这样的”?
如果让她知道是谁弄断哥哥的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呵、那太便宜他了,生不如死?nono,让哥哥狼狈屈辱的活了这么多年,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能解决了的。
哥哥目光看向窗外,回忆飘回那年,大火中没丧生,打断腿在市井里流浪,遇上过重病毒,遇上过特大灾害,他依旧好好的活着,有时候他都觉的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妹,要不然为什么他们都死了,就自己还苟延残喘的活着。
“是二婶,当年是她找人打断我的腿,把我扔出简家自生自灭”。他不是圣人,既然妹妹有能力帮他和父母讨回公道,他不会再瞒着不说。
潘子琳!
简菱把哥哥送到京市最好的医院,请来最优秀的医师为哥哥的腿进行会诊,结果却并不理想,因为时间隔的太久,这断骨根本不可能接上,也只能保守治疗,期望有奇迹发生。
“不论花多少钱,也要把哥哥的腿治好”。
简祺笑着摇摇头:“都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期望过这条腿能好起来,看到你还好好的活着,没有什么能比这更令哥哥开心的了”。
“不,哥哥,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的腿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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