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的时候,田甜跟田丰两人走在西郊宁静的小路上。
田甜忽而想起来,自己上次来这里还是为了祭拜夏博。那时候自己还恨得冯知祥咬牙切齿,这才多久啊,这荒烟蔓草的地方已然埋葬了那个凶手。
想起“凶手”,田甜忍不住一阵瑟缩,原以为如今自己来这里已经不会有事了,可是现在看来,她是太高估自己了。
“怎么了,是不是冷啊。”田丰见她脸色不好,上前关心道。
田甜摇摇头:“夏博也葬在这里。”
田丰了然:“这也算是因果报应了。铪”
田甜默不作声,手里的篮子忽然变得格外沉重。当他们走到的时候,不禁欷歔,冯知祥和冯生的墓就在夏博后面,不过几步之遥。
田甜走到冯家父子坟前的时候,发现只有他们的坟前异常的干净,有燃烧了一半的白烛,还有一些祭品。
“这些馒头还没有风干啊。”田丰显然也发现了。
田甜放下手中的篮子:“看来是有人经常来祭拜了。”说着取出蜡烛,“给我点上。”
晚风徐徐,蜡烛点了几次才点上。田甜看着墓碑上的字,深深一叹,跪了下去,双手合十:“我不想说什么因果报应,但是我仔细的想过了,如果时间可以倒转,那一日我说不定还是会那样做。”
田丰站在她身后听着她细语。
田甜跪在那里慢慢的烧着冥纸:“我从来不曾想过过让冯生死,虽然我恨他……我知道我的存在改变了你们的人生,但是事到如今我也无力挽回什么了,只希望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团聚。”
田甜絮絮叨叨的说着,田丰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哀伤。
等到太阳全部落山的时候,田甜才缓缓起身,一个踉跄,田丰赶紧扶住了她:“没事吧。”
“脚麻了。”田甜望了那墓碑一眼,说道,“我们回去吧,不早了。”
“我扶着你。”
田甜路过夏博坟前的时候撒了些纸钱,拜了拜:“希望你们遇见了,能忘记了前世的恩怨才好。”
“会的。”田丰看着夏博冰凉的墓碑,也拜了拜,回头跟田甜说:“咱们走吧。”
两人结伴在荒寂的小路上走着,夜凉如水。
“你说是谁给冯家父子扫的墓啊,据我所知他们在镇上没有亲人了吧。”
田甜想了想:“估计是兰姨吧,她一直对冯知祥一往情深的。”
“我也听说这事儿了,你说醉仙楼现在还开么。”
田甜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刘亦城是醉仙楼的幕后老板这件事,几乎是人尽皆知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美的人神共愤的神秘男子究竟是谁而已。
“不知道呢。”
“那个刘亦城……”
“这个人也不许提。”田甜微微嘟嘴,他们还没和好呢。
田丰不知道自家妹妹今天是怎么了,但是她既然不乐意了,自己也就不说了。
他们不知道,其实兰姨只早他们一步离开而已。
她几乎隔天就会来冯知祥的墓前,烧点儿纸钱,说一会儿话。如今已不复神采的她早就没有心思再去张罗醉仙楼的生意了。
夜风习习,兰姨绕到醉仙楼的后巷,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主人找你。”
女子提着篮子的手心一紧,微微低了头,跟在那人的身后。
今天月初,月亮秀气的躲在薄薄的云雾后面。寂静无声的后院,就是在这里,冯知祥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主人。”兰姨站在那里,垂着眸子。刘亦城抬头看着薄凉的月色:“你又出去了?”
“是。”
“你可知道这一次因为你,本公子损失了多少。”
女子握着手中空荡荡的篮子,咬牙跪了下去:“是属下无能,没能事先阻止。”
“这些话我已经听够了。”刘亦城缓缓回头看着她:“醉仙楼是开不了了,乔远志一直在查你的底细。”
“他查不到的。”兰姨淡淡道。
“我知道。”刘亦城缓缓走来,“可是他这样查下去,会惊动别人。”
“主人是在担心太后……”
“闭嘴!”刘亦城想到那个女人,眸子一寒,“你打点一下,离开平水县吧。”
兰姨心里一颤,慌忙抬头看着男子冷峻的侧脸:“可是我不能丢下他们就这么走了。”她一个人又能去哪里。
“你只有两条路,要么离开,要么去跟他们团聚。”刘亦城的话没有一丝的温度。
兰姨缓缓的垂下头,手心紧了紧,终究是松开了手里的篮子:为什么,你能为了那个田甜不惜一切,却对我们视如蝼蚁,这些年的效命,我究竟是得到了什么。
李总管站在兰姨身后,见她一直不说话,有些着急了。连忙劝道:“你也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等过些时候风头过去了,谁还会想起你呢。”
是啊,谁还会想起我。
“到时候你把他们的坟移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不也算是团聚了么。”李富贵跟着刘亦城这么多年,相处最长的就是兰姨。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是个有些胆怯的女人,只是眼睛里总有些藏不住的心思。
那个时候刘亦城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终于,兰姨有些哽咽的说道:“属下知道了,明早就离开平水县。”
刘亦城点点头:“嗯,去跟李管家那些盘缠吧。”
“不必了,属下还有些积蓄。”女子伸手拭泪,但是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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