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木卿歌高贵大方的向小护士打听着谁。小护士点点头,指了指楼上,说:“张大夫在楼上,请问您是检查身体还是做b超之类的?”
木卿歌微微倾斜了三十度角,用余光睥睨着身后的左浅,随后温柔的对小护士说,“我找张大夫检查一下,最近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小护士明白了,笑着在前面带路,“您跟我来,这边走——”
左浅静静的站在原地,手指一根根握紧。
她……怀孕了。
洗手间里,左浅拧开水龙头洗干净手上的火龙果摔破溢出来的果肉,缓缓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个年仅二十六岁,却这辈子都不能再做母亲的人,真的是她吗?
低下头掬起一捧冰冷的水浇湿了脸颊,左浅不停的浇着自己,那种刺骨的冷才能镇·压她神经深处的疼痛。
……
“左小姐,我很遗憾的告诉您,您子宫内膜受到了损伤,可能以后都……”年轻的医生望着病床上的她,沉默了几秒钟,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惊慌的抓着身下的床单,盯着医生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子宫内膜损伤,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医生重新看着她,皱了皱眉头,不忍心的说:“很抱歉,您以后很难再怀孕。”
很难再怀孕……
她震惊的望着医生,良久才缓缓问道,“所以,我这辈子都不能再做母亲了是吗?”
她才刚刚失去她的孩子,为什么上帝又要雪上加霜,让她不得不接受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的创伤!!
医生忙摇摇头安慰道,“并不是绝对的不能怀孕,只是跟正常人比起来,您怀孕的几率只能是别人的百分之五,所以……您能够怀孕,但是机会很渺茫,也许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都不能怀上孩子……而且,您子宫内膜损伤,有可能即使怀上了,也会流产——”
……
当年医生的每一个字都言犹在耳,即使冰冷刺骨的水刺激着肌肤,也抹不去心底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左浅抬头望着镜子中的女人,她嘴角勾起一丝嗤笑,一个连母亲都不能做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得到爱情,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圆满的婚姻?
所以四年前她出院之后,一个人远离了这个国家,曾经想过回去找顾南城,可是当她得知自己不能怀孕的时候,她毅然将留下来的想法扼杀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有什么颜面去找顾南城,一个不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她,即使他能够勉强接受,他的家人能够接受么?
不能有孩子,这种痛苦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没必要再连累别人和她一样,一辈子活在不能生孩子的阴影中,抬不起头来——
“顾南城,五年前我离开你,是因为我小妈被人绑架,我得去d市救她……后来,我安安心心在d市养胎,我告诉自己,生下咱们的孩子,我一定回去找你……”
“可是我们的孩子他没了……而我,连再一次怀孕的资格都被上帝收回了,我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我有什么颜面回你身边……所以我不得不离开……”
眼泪溢出眼眶,左浅抬头望着天花板,努力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天底下好男人不计其数,而她只有和苏少白也许才算得上比较配的一对。
他失去了行走的资格,他瘫痪了,而她失去了一个女人最基本的资格,她不孕,这样两个残缺的人走在一起,才谁也不会拖累谁。她嫁给苏少白时,她只是一门心思想以残缺的身躯,找一个能够陪她共度余生的人,别无他求。
如今,她依然一心只想跟苏少白平静的生活下去,看着小左慢慢成长,这样就够了——
可是她的生活似乎被某些人打乱了步调。
一个顾南城,一个木卿歌,他们夫妻俩还真是一对,谁都不肯放她安安生生的过。
*
苏家。
顾南城昨晚回到家之后,将苏少白拟定的草案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看完,他从里面发现了一些漏洞,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开车来了苏家,准备跟苏少白探讨一下。
车停在栅栏外,他步行经过了长长的庭院,来到别墅前面。
站在大门口,他正欲抬手推门,却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少白,你跟小浅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举行?”
苏宏泰慈祥的问苏少白,端起桌上的红茶,浅浅的喝了一口。苏少白勾唇微笑,说:“我巴不得现在就将她迎娶进门,只是,她还没做好准备——”
苏宏泰放下茶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说你们连结婚证都已经拿了吗?怎么婚礼她倒没有准备了?”
苏少白无奈的笑笑,说:“哎,都是她家的小宝贝儿,那孩子现在认生,说什么也不肯搬来咱们家。这不,小浅说让我给孩子一点适应的时间,等孩子适应过来了,她就跟我结婚——”
苏宏泰这才明白了,原来儿子的婚事是因为一个小不点给耽搁了。不过既然结婚证都拿了,也不担心婚礼什么时候举行了,大不了推迟一两个月,或者三四个月,等来年开年之后再举行婚礼也没什么区别。
侧眸看了看苏少白,苏宏泰张开嘴唇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默默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又看向苏少白,依然欲言又止。
苏少白挑眉一笑,“爸,什么事这么难以启齿,试了几次都不说?”
“是有一点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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