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有句话叫穷寇莫追,大意是逼急的狗咬起人来更狠,何况逃走的不是一般的狗。而且除了一个中毒的犯人,他也并没有损失,所以杨复收起兵刃,招呼一声收兵而去,从头到尾,瞧也不瞧床上的罪魁祸首。
他虽然不瞧她,可是两旁仍是有人把她挟持到腾龙的地牢。
怀中的解药自然也是被没收了,自知是死,凌秋彤反倒坦然。
这是腾龙最坚固的地牢,四周铜墙铁壁,除了一个小小的天窗根本没有任何缝隙,这么牢固的地方,恐怕连只苍蝇都插翅难飞。凌秋彤苦笑,其实杨复不必如此高看自己,就是把她放出地牢,她也一样插翅难逃。
星月流转,她甚至忘了时间。直到有一天地牢之外居然响起兵刃交接的声响。不过她已经不关心了,胳膊上传来的血饮已经到了肩背,也许过不了几日,她就魂归故里,驾鹤西去。别说是外头发生了大事,现在就是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凌秋彤哼也不会哼一声。
但是她仍旧是哼了一声,不但哼了一声,甚至惊叫起来,因为现在倒在他眼前的人,赫然是给她服下毒药的面具男。
他一向那么高傲,那么绝尘脱俗,此刻却像只被拔了毛的孔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凌秋彤又兴奋又紧张,直到她确认这个人的确昏迷不醒,才胆敢在他身上四下乱摸。
他醒来知道自己如此贞洁的身体居然被他瞧不起的丑八怪糟蹋,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凌秋彤如是想,手上却不肯停歇。
很快她失望了,她早该知道,就算他身上怀揣解药,也一定早被杨复没收了去。
“冷。”
这般结实骄傲的男人忽然变得如婴儿般的娇弱,人类大凡会起恻隐之心,尤其是母性的泛滥更为凶猛。
借着昏暗的星光,凌秋彤侧头打量这个梦呓的男人,想起那日他一语成戳,如今两人真是一同赴死,不由得一阵苦笑。
“冷。”软弱的声音带着一种乞求,在意思模糊的境界,温暖成了他最迫切的需求。
也只有在他不省人事的时候凌秋彤才敢这么大胆打量这个危险的男人,他全身并无伤口,为何会昏死过去?
等她明白缘由的时候,一颗抱着必死的心又开始变得恐惧不安,这个男人的手筋脚筋居然全被挑断。
她虽然不是习武之人,但是她也明白手筋脚筋挑断之后形同废人,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忽然变得手无缚鸡之力,这种落差叫人生不如死。可见凶手用意如何歹毒。
她仔细查看伤口,这些伤口整齐深刻,均是锐利的刀剑所伤。能够一剑之下挑断筋脉,不伤其他组织,可见此人不但剑法高超,连同人体解构也是颇有造诣。
“好冷。”
看着地上的人无力的瑟瑟发抖,凌秋彤心底滑过一丝怜悯,虽然自己因为他受了一连串的打击,但是临死前好歹他是最后陪在身边的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凌秋彤终于把他枕在臂膀,看着他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凌秋彤也跟着他的呼吸逐渐入睡。
门是何时开的,面具男又是何时醒的,凌秋彤不知道,只知道在她醒来之后,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昨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面具男不见了她一点也不知道。正当她懊恼之时,牢门又开了,这回她已经不必惊讶,因为面具男又被无力的扔在她身旁。
“莫离,你若再不交出解药,我们有的是苦头给你吃。”
解药,难道他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毒才被杨复折磨的吗?不可能啊,她自认自己还没有这么重的价值。
“这位大哥,你刚才说的解药是怎么回事?”
大汉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凌秋彤,一双眉头皱了皱,终是叹气道:“你还不知道,陈师父中毒了,你要是有心,帮忙劝劝这个男人。这样大家都不必辛苦。”
陈师父中毒了?凌秋彤还想问些什么,大汉已经转身离开。
“嘿嘿,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任何话,要死,我们三个一起死。”男人苍白的脸上仍是挂着得意的笑,凌秋彤说不出是喜是悲。虽然自己被腾龙强掳来,但是陈师父对她毕竟是有恩的,知道她还不愿意陈师父死,而自己的命运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变得举步维艰,按道理来说,她应该对面具男恨之入骨,可如今,凌秋彤的心里除了深深的悲悯之外,竟毫无情愫。
拥有读心术是面具男的本事,果然他又说中了她的心事:“你自认为自己活不了,所以你连恨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她不答,面具男继续道:“你本来就没什么可恨的,因为你不过是个囚犯,但是自从与陈子寒接触后,你就天真的以为你们是朋友了。”
他抬起头,带着一种特有的骄傲,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把匕首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所以被疼爱的师父出卖后。觉得自己悲凉又孤独,天底下再也没有人能够爱你了。”
“我不是。”虽然连自己都觉得声音软弱无力,凌秋彤仍是极力否认,她情愿自己痛快的死在刀下,也不愿被人看穿她心里刻意漠视的痛苦。
面具男不置可否,不理会她的情绪继续道:“你觉得既然如此,还不如死了痛快,可是你又不甘心,因为世上毕竟有人爱你的,比如凌秋将军。”
“你——”凌秋彤瞪大眼睛,父亲的名字好像一个刺,扎在她心里一阵阵生疼。
面具男继续道:“所以你还不能死。”
这句话好似一泼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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