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前班中转出一位大臣,穿着仙鹤补服,官帽上一顶大红宝石晶莹剔透,懂得鉴宝之人一看便知这乃是缅甸国上等的极品宝石。这人说道:“启奏万岁,历法一事关乎我朝国运,岂容擅自修改。南怀仁乃是异族之邦,化外之人,此次地震南怀仁及其教下难以脱离干系,恐有颠覆我朝社稷之嫌,望请万岁将南怀仁凌迟处死,去除邪教,以保我大清江山永固。”
康熙听了这话虽感心底愤怒,但面色依旧沉着,开口道:“鳌少保,马迩赛之言你觉得如何?”
为首一位大臣出班躬身道:“臣附议。我泱泱中华,天象历法之事,自古便有。南怀仁藏身朝中,若与外国勾连,谋为不轨,实是朝廷之祸。如今以妖妄之言,惑朝中大臣。臣附议班布尔善所奏,将南怀仁就地正法。”只见那人国字脸庞,身长八尺,燕颔虎须,虽然毛发已然见白,但仍显英武之色。这时,班中又有几位仙鹤补服大臣也出班奏道:“臣也附议。”
康熙拳头紧握,若不是一直隐忍,真要冲将下去,都把这几位大臣拔了胡须,痛揍一顿。
正要发作,这时南怀仁道:“万岁,臣自比利时来至我大清,一直跟随汤若望老师修习天文历法之数,同时也略精通阴阳之术。臣见马大人额前隐隐呈现黑色,这几日恐有恶鬼冤魂缠绕,若不及时驱除,恐危急性命。”
康熙将信将疑,怒气顿消,转头望向马迩赛。马迩赛被此言顿时扰得失了魂魄,隔了半晌才道:“胡说八道,朝堂之上,竟敢胡言乱语,欺藐君上。万岁,单凭南怀仁妖言惑众,便该将此人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康熙心中一乐,瞬间正色道:“是啊,南卿,你如此说可有凭据?”南怀仁道:“万岁,臣担保三日之内,马大人府上必有冤魂作祟。到那时如不应验,臣甘愿领罪。”康熙向马迩赛问道:“尚书大人,你觉得如何?”马迩赛躬身道:“微臣愿跟南大人打这个赌,三日之后如没有应验,臣请万岁两罪并罚,将南怀仁凌迟,以安社稷。”
康熙点了点头道:“甚好,朕在此作保。索额图!”一长脸官员走了出来,说道:“臣在。”康熙道:“你也是侍卫出身,朕命你贴身保护马迩赛大人安全,不可出现任何变故。”索额图叩首道:“臣遵旨。”康熙道:“没什么事情就退朝吧,朕还要去跟库布摔跤呢。”说罢离了龙座,疾走出乾清宫,总管太监急忙宣布退朝,慌慌张张跟了出去。
马迩赛与南怀仁打赌一事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闹得北京城沸沸扬扬。有人说洋大人乃是从西天来的,跟孙悟空拜过把子,八成有两把刷子。有人说这洋人就是糊弄事儿,骗钱来的。说法不一而足,但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最大的谈资。更有甚者添油加醋,将南怀仁与马迩赛的前世今生说得是头头是道,令人不得不信。
马迩赛府上更是热闹,索额图调了御前侍卫及五城兵马司的巡捕是围得是水泄不通,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便是皇宫也未有如此周密防范。鳌拜见过之后大为恼怒,训斥了索额图几句,这才让御前侍卫撤了回去。
过了两日,康熙见毫无动静,心内不由得大为焦躁。忙宣纳兰容若前来见驾。容若只道:“大哥近来只在东厢房看书,我也问过,但是大哥却一直迟迟不肯说。”康熙恨恨地道:“一会朕便将马迩赛宣进宫来砍了,看他死还是不死。你说这南怀仁,没事打这么一个赌。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吗?”容若只好劝道:“大哥既然教南大人如此打赌,必然有办法,且过今晚再说。”
康熙一夜无睡,让执事小太监密切观察着马迩赛府上的动静。约莫子时刚过,执事太监进来禀道:“启奏万岁,马迩赛府上走了水,乱成了一锅粥,但是防卫森严,派出去的小太监无法进府,只得回来禀报。”
康熙大喜,只是不知情形如何,坐卧不安。将近天明,容若进来秘密禀道:“二哥,马迩赛死了。”康熙一听,顿时难以抑制心中喜悦之情,忙道:“怎么死的?快给朕说说。”容若道:“大哥没让我出面,玲珑姐说是扮鬼把马迩赛吓死了。”康熙听了不禁疑惑,问道:“马迩赛并非胆小之人,如何能将他吓死?”容若道:“个中缘由还得问大哥去。我只是怕二哥等得着急,先来给大哥报个信儿。”
康熙笑道:“跟大哥说一声,有空进宫一趟,朕要好好问问。朕先去上朝,今儿在朝堂之上,朕要好好看看他们的脸色,哈哈。”
康熙笑着来到乾清宫,百官早已在外面候着。行过三跪九叩大礼之后,康熙故作深沉道:“今儿是第三天了,马迩赛跟南卿打赌的事怎么样了?咦,马爱卿怎么今天没有上朝啊?”
索额图上前道:“启禀皇上,马迩赛大人昨夜被恶鬼惊吓,突发心绞痛,太医救之不及,已于昨夜在府中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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