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琉璃院。
楚修彦把玩着桌上一方温厚如玉却质地无比坚硬的匣子,思绪回到几天前。
“你醒了。”
看到床榻上因失血过多而流露出苍白病态的男子,楚修彦淡淡道。
床榻上的西门蚩发觉自己陡然到了一处陌生环境,打了个机灵,目光中透出一丝警惕,直到看清来人,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楚修彦?是你救了我?”
回了西门蚩一抹微笑,楚修彦没有说话。
“半个月前,我从试炼之地出来,听人说家族叛国了,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来不及理会身上伤势,西门蚩勉强从榻上支起身躯,沉声问道。
他们虽然不熟,但对方到底是自己弟弟相交莫逆的挚友,依他眼下的情况,皇城里还能相信的人,大概也只有楚修彦了。
“半个月前,我见过西门伤一面,他让我好好照顾你。至于西门世家,已经举族撤离皇朝境内。”
“所以,我……如今算是被抛弃了吗!”
病榻上的男子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扯着嗓子低声吼道。
不止……连如今四方楼追杀你的委托令都还是西门家主下的。
稍作迟疑,楚修彦没告诉对方这个残忍的真相。他也曾被抛弃,自然能理解被自己至亲抛弃的感受,拍了拍西门蚩的肩头,楚修彦静静退出了房间。
此刻,病态上的男子面容扭曲,双眼空洞无神,豆大的泪珠却一颗一颗滚落,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幼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次日清晨。
“你找我?”
西门蚩的眼里布满血丝,明显整夜未眠,却不知他这时候差人寻他来是为何事。
“这个给你。”
直直盯着身前的楚修彦,西门蚩从空间腰带里取出一方玉匣,抛了过去。
“什么东西?”
掂量着手上的玉匣,楚修彦强压下心头惊讶,疑声问道。
这方玉匣,竟然和两年前他与西门伤试炼时,对方带走的那块一模一样!究竟这里面装了什么,和西门世家的叛国又有否关联?
“西门世家要的东西。”
冷冷看着楚修彦,西门蚩寒声道。
这方匣子,是他从试炼的异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拿到手的,为的,不过是家主的一声赞扬。不想归来时,竟被四方楼一路追杀。他不傻,身为西门世家的养子,即便现在西门世家已经叛国,也不是谁都敢捋虎须的。除非……这委托令就是西门世家亲自下达的!
不然,四方楼为何早早就在试炼之地的出口等着呢?先前没想到的东西,经过这一夜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见状,楚修彦摸了摸鼻子,大概也猜测到西门蚩如今的想法。
果然,千年世家培养出来的人,哪怕是名养子都不会是废物,可他,如今算不算是替人背了黑锅?
“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收留你,不过是我对西门的承诺,想我堂堂楚宗,断不至于被西门家左右,你大可安心在此养伤。倒是这方玉匣,不可否认,本公子的确产生了几分兴趣。”
端视着眼前浑然一体的玉匣,楚修彦淡淡道。言罢,当即从西门蚩的房内抽身离去。
至于他的这番话西门蚩相信与否,便同他无关了。他说过,收留对方不过是因为对西门的承诺。
而退出房间的他也并未看见,当他说完这番话后,西门蚩血色的眼里爆发出一道骇人光芒。
书房里。
看着这方看似寻常的玉匣,楚修彦一阵头大,这几日来,他尝试了无数种方法想要强行开启,可惜是,所有兵器竟都无法在匣身留下痕迹,莫说破坏了。
“少主。”
一阵灵气波动后,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屈膝半跪,垂头唤道。
“玄九,你来了。”
停下对玉匣的打量,楚修彦缓声道:
“我命你查探的事怎么样了?”
“回禀少主,自从三天前得到您的命令,属下将盯着司徒慕白的人添了一倍,但这几天他除了几家青楼外,再没别的动静。不过……”
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自家少主的神情并没有不耐后,玄九接着又道:
“不过,根据属下那日所见,与之前收集来的四方楼杀手黑袍相比,应属同一种衣料与织法。”
“可以了,让你的人继续盯着,但不要干扰他的任何行为。”
楚修彦轻敲桌案,点了点头,示意玄九退下。
四方楼,苍澜大陆第一杀手——杀四方亲手打造的势力,号称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两百年前,楼主杀四方亲自出马,成功刺杀先帝。一时间,威名赫赫,令大陆所有生灵闻风丧胆。
实质上,四方楼由两拨人马组成,一波是杀四方培养的嫡系,另一波则是从修士中招募的散人。谁都有手头紧的时候,接下四方楼的悬赏令,也是不少修士的谋生手段。而金银铜铁,则是四方楼的等级制度,按委托人给的价码扣除中间利益后颁布到不同等级的杀手中,也是四方楼的牟利手段之一。
翻开桌上的两块铜牌,繁复的纹路中,刻着红色的“杀”字,光是瞧上一眼都能感受到当中浓浓的血腥味。而在两块铜牌的背后,分别刻着两个数字:一百零七、一百零九,是他们在四方楼铜字号杀手的排名。
司徒慕白,你又会是哪个名次呢?真令本公子好奇啊。
唇边勾起一道玩味的弧度,楚修彦已经明白那天司徒慕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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