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围着的不是街边耍戏法的艺人又或卖身葬父的可怜儿,反而是一间寻常客栈的正门前,从客栈的大厅到街边,被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挤得水泄不通。
“师公子,我师父听说你医术高绝,为避免百姓遭受庸医之祸,特来讨教一二,敢问师公子可敢应战?”
这是一名身着蓝色棉袄的青年,五官周正,浑身上下还散发出淡淡的药味,使人瞧了极易心生好感。不过他的语气咄咄逼人,这盛气凌人的架势却实在遭人不喜。
在他身边还跟着两名蓝衣少年,分别举着两杆大旗:
杏仁堂!
挑战书!
“呀,杏仁堂来挑战师公子了!”
“可不是嘛,这个带头的我认得,是林老先生的高足魏方,他一身医术已得林先生七层,现在杏仁堂都由他坐堂。”
“能当杏仁堂的坐堂郎中,岂不是十分厉害?皇城里最好的医馆就是杏仁堂了!”
“杏仁堂是皇城最好的医馆不错,可是咱们平民百姓,又有几个去那看得起病的?要我说,还是师公子好!这免费看病,分文不取不说,一般的病啊——他刷刷两下就针到病除,连药钱都省了。”
“师公子虽好,却挡了别人财路噢!我听说,皇城里大大小小几十家医馆联名集资,特意请杏仁堂出马挑战。为的就是让师公子名声扫地,不能再替我等免费看病了。”
“唉,你说,师公子能胜得过林先生吗?”
“我看悬。三年前,小公主不是生了个什么病嘛,帝宫的御医纷纷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将林老先生请进宫才药到病除,这之后,林老先生就被尊为杏林第一人。师公子要想胜过他……悬!”
“唉,师公子的医术小老儿是放得心的。我家闺女咳了三年,药也喝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转,直到遇见师公子这才痊愈。要是有谁敢说师公子是庸医,小老儿就敢第一个冲上去拼喽!但你要说师公子的医术能高过林老先生……唉,你说林老先生都一把年纪了,医过的人恐怕比师公子认得的药还多,如何是好喔……”
“谁说不是呢……唉……”
人群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多并不看好他们口中的师公子,面上一片质疑。
站在人群里的伊熏儿二人,也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经过。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他们说的师公子就是救了您一命的……”
警惕地看了看周边探讨着的人群,萍儿凑到了伊熏儿耳朵边,担忧地小声道:
“就是救了您一命的师小姐。”
“我知道了,别慌,那林老先生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轻轻拍了拍萍儿的手,伊熏儿也压低声音道。
闻言,萍儿不禁暗自点头。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萍儿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不少关于地球的信息。她知道,媚儿姐姐虽然与伊小姐互相穿越调换了灵魂,但这并不能怪罪师小姐,她的确是救活了媚儿姐姐的躯壳,自己也亲眼目睹。如此看来,还是能起死回生的师小姐医术更高一筹。
“快看!快看!师公子出来了!”
人群里骤然一静,接着,就响起一阵呼声。
“你的挑战,我应下了,你可以走了。”
冷淡的不带一丝烟火气而话语,从师青辛的口里道出。挥了挥衣袖,就像是在驱赶苍蝇一般。说完,她转身就要折回客栈。
“等等!”
如此简洁明了的应战,显然出乎魏方的预料,不由伸手呼道。
“你还有何事?”
侧过头,师青辛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的蓝衣青年。
“若是答应就接过这封挑战书,明日午时,朝天台,家师自会在那恭候。”
魏方袖口一抖,一张薄薄的白纸自他手里射出。
“若你输了,终生不得在皇城行医!若是家师输了,我杏仁堂自砸招牌,关门大吉。”
见师青辛接下了挑战书,魏方再度出声大喝道,生怕这事闹得还不够大一般。
“原来如此。”
微微颔首,到这时师青辛才明白手里挑战书的意图所在。
“放心,我既已答应自不会再反悔,你所说的我全都接下,但你们输了,这条件我要改。”
师青辛不紧不慢道。
“想改也随你。”
闻言,魏方只是略微皱眉,便爽快应下。
在他看来,身前这个清秀男子不过就是学了几手医术的游方郎中。柳媚儿当日也未必真个断了气,不过人云亦云罢了。这姓师的想赢身为杏林第一人的师傅,简直笑话。
“好,若是我赢了,你杏仁堂出诊诊金下调五成。从此不得将病人拒之门外,三教九流一视同仁,无论他是路边乞丐又或者……青楼伶人!”
与并不在乎的魏方不同,师青辛格外严肃道。
自从那日从萍儿口中听说青楼女子遭受的不公待遇后,她就一直琢磨着如何才能改善皇城的就医环境。虽然她能替百姓免费治病,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只有把这些医馆态度扭正过来,才是真正济世救人的良方。
如今,这杏仁堂的挑战,倒是瞌睡来了枕头,正合她意。试问,皇城最好的医馆诊金降了五成,其它那些医馆还能安之若素么?
“好,你的条件,我杏仁堂答应了。”
魏方一语落定。
哗地!
围观的一群百姓俱是瞠目结舌,先是乍惊,接着便是一喜。他们起初瞧热闹的心思已经变了,这出挑衅再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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