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头,”曹用利的戒心似乎又放低了一些,道,“如果你的确没有和陈同章说过什么,那么看来这个陈同章也是有心要将太子扳倒了……倒是一个可以为我们所用的人。”
“就是不知陈同章要帮的,是否就是兴王殿下。相爷,您看我们要不要试探一下他?”
“先不急。究竟是借花献佛还是借刀杀人,尚未可知。万一他要帮的是别的王爷呢?抑或者,他是太子的人,来诈我们的呢?主动送上门去,岂不是暴露了?静观其变吧。”
江怀师拍了拍腿道:“还真是有些棘手!也只能等有了合适的时机,再行试探了。”
“唉……这老家伙怕也会对我们有同样的猜测。”曹用利长叹一声,“若是兴王能够明确他夺嫡的心意,几方人马,是敌是友,不早就明了了!”
“可不是嘛。但兴王殿下的心思历来捉摸不定,行事又不循常理。若是我们直说助殿下,弄不好会适得其反,殿下他未必会领情。曹相您当初也说,这夺嫡的计划,就得背着兴王,到板上钉钉时再和殿下言明的。”
“但愿殿下他到时真会领我们这个情,也不枉我们这多方筹谋许久。唉,自从多年前殿下的生母徐婕妤暴毙后,殿下这性子啊,还真是不好说,不好说……”
江怀师踌躇的问道:“我听说宫里对这徐婕妤的死多有议论?”
曹用利的眼神呆滞了一下,扁了扁嘴,把话岔开了:“怪事莫谈,怪事莫谈……晚膳去临渊芙蕖阁吃吧?”
江怀师赶忙起身,作了一揖道:“不了,答应了内人回家用膳。对了,”江怀师指着桌上那个装南海珍珠的锦盒道,“我看这锦盒大小有些不太合适。正好前些天从南毗国来了一批犀角贴面的宝匣,嵌的可是锡兰猫儿睛,实属难得,装这个南海珍珠是最合适不过了。过几天给您拿来!”
之后几日,太子刘玢不再像往常那样频繁的进出乾和殿向刘冕请示政务。而每日在昭阳殿上的朝会,太子的每一次抉择定夺,依旧是会问一下身后那个老皇帝的意思。只是刘冕几乎不再发声,仅以点头或嗯声应答了事。
父子之间,不再有太多的对视和言语上的勾连。相安无事的相处,在那些大臣们眼里看来,是刘冕对那尊天启石佛并未在意,太子地位依旧稳固。可只有当日在乾和殿上的曹用利、陈同章,以及没有被传唤进去的太子才知道,看似相安无事的两人,其实是各怀心思。
父子君臣间,不该有客气。要么,是亲密无间。要么,是尊卑严苛。各自的角色,早就有了尺度规范,才可规避不必要的猜疑。
一旦客气了,那就是演戏。
一旦演起了戏,真假就难辨了。
一旦真假难辨,隔阂,自然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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