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小产,李婵身子虚弱,一直躺在床上静养。
她想起自己腹中流掉的骨肉,心中一阵阵刺痛,忍不住拿手轻抚肚子。
暗自伤神间,脑中出现一个人来。
不知道他把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夫人,老爷来了。”青衣丫头进了屋,神色有些慌张。
“哼!”李婵有些不屑:“他爱来就来,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可是……”
丫头下面的话还未说完,门便被“啪”一声用力推开。
只见胡定芳面色铁青,如死人一般,在管家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进了屋子。
他身后跟着凤涟和一个异族装扮的女子。
“老爷……”李婵察觉到了异样,原先还语气不善,现下已堆满温和地微笑,撑起有些发虚的身子坐了起来,打算掀开被子起身行礼。
“去,”胡定芳红着双眼,似乎一天吃人老虎,命令管家:“给我打,狠狠地打。”
“啊?”管家脸色微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了一跳,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胡定芳。
青衣丫头见势不妙,一下跪倒床前,拦在他与李婵之间,呜咽道:“老爷,老爷这可是不得啊,夫人究竟是犯了什么错,老爷竟要如此……”
“你给我闭嘴!”
胡定芳怒喝一声,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使不得?好一个使不得。那我且问你,是不是你在钰儿的药枕里做了手脚?是不是?啊?!”
这时李婵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再也顾不得身子,几乎是从床上滚了下来,重重跪在了地上,为自己伸冤:“老爷,老爷,我没有,怎么会是我呢,我那么疼……”
“我呸!”胡定芳彻底失了控,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几乎是在吼叫:“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枕头都是你亲手缝制的,里面的东西也是你亲手放的,如今还敢在我面前说你疼爱钰儿,真是毒妇!”
管家见他情绪失控,赶忙上前,神色不安地轻抚他起伏不定的胸膛。
“对呀,现在老夫才算明白你那所谓的疼爱了。难怪你对钰儿的是一味的纵容,害得他言行失德,害得我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你好深的心机,就是想让你肚子里的孽畜取而代之?可上天有眼啊,像你这种毒妇怎么会有子嗣呢?!”
他的话很重,句句如刀般割向李婵,李婵小产本就失血过错,此刻已是面无人色。
胡定芳说着转身问凤涟:“那些药丸呢,钰儿这么久以来服的药都是她一手操办的,药枕有问题,那药是不是也有问题?”
“这……”这可把凤涟难住了,他只得看向身侧紧贴着他的卓卓。
卓卓朝他一番眼,还在为他刚才瞪自己而赌气,语气不悦:“那药是女人才会服用的药,让胡公子服用自然没有什么好事。而且还有两味别的药在里面,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
凤涟见她如此,心中连连叹气:这女人的心眼怎么就那么小呢!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事实上,胡定芳不也正被同样的事所折磨吗!
“女人服的药?女人服的药?”他此刻就算再有所怀疑,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之间不知做何感想,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确认。
李婵完全惊呆了,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只会不断地重复:“我没有,我没有……老爷,我没有……”
“没有?现在是铁证如山,你还说没有?好啊,真好,你居然拿女人服的要让钰儿服侍……你居然……”
卓卓大概确定是李婵所为,又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剩下的两味药是什么,眼下可是询问的好时机,立刻问:“那药丸里所含的两味秘药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见她始终不肯承认,胡定芳咬着牙笑了起来:“好个不知悔改的贱人,管家!立刻把她带去府衙,收押入监。要是再不招,就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直接大刑伺候!”
管家正要劝阻,就被喝住:“任何人不得求情,还不快去?!”
事已至此,管家只能上前拖起地上的李婵,能看出他正努力让动作轻柔些,以免伤了她。
李婵被这么一触,幡然醒悟,一把推开管家,哭叫着朝胡定芳爬来:“老爷,我错了,我不该有非分之想,是我错了!老爷,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你就算真心不要他,也不能不要我了呀!这么多年,我为胡府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求你看在我死去孩子的面子上,不要把我收监……”
她声泪俱下,嗓子似乎要泣出血来,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卓卓原本低垂着手臂靠着凤涟,此时她伸手抓住凤涟的手,用力捏了捏。
凤涟能感觉她手掌心湿漉漉的发冷。
胡定芳此刻对她是恨之入骨,哪里愿意再听,厌弃地转过脸去,朝管家道:“还不快拖走!”
“对不住了,夫人。”
管家无可奈何,不能任由她继续这么闹下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一发力,连拖带拽地将她朝门外拉去。
“老爷,老爷,我错了,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吧,我没有想害死钰儿……”
隔了好远,李婵撕心裂肺地求饶还在所有人耳边萦绕。
此刻屋里一静,那青衣丫鬟本能地一哆嗦,她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恐惧地看着地面,一声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确实,她是李婵的贴身丫鬟,任谁都会想撬开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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