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
朱常洵坐在大椅上一手摸着下巴,细小的双眼眯了眯,不由得目光转向了立在一旁的老太监,“章老,你跟在本王身边有二十多年了吧?”
“王,王爷,老奴跟随王爷的确有二十年了。”
老太监脸色一白,说出的话也跟着结巴了起来,紧接着扑嗵一下跪在地上,哭丧道:“王爷,你要相信老奴啊,老奴对王爷一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呐。”
“哦?是吗?”
朱常洵不置可否,细眯着的双眼就这样看着他。
“王爷,都是龚孟春那死丘八自作主张,老奴真的不知晓。”
咚咚咚,眼看朱常洵无动于衷,老太监情知再这样下去死定了,立马跪在地上死命的嗑头,哭腔也越发的悲凄了,“王爷您要相信老奴呐,老奴就是手贱。”
“当年,龚孟春给老奴塞了银两,说是想调任这边王爷身边享福,老奴心想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将名字给添了上去,可谁知道他是个东林党份子啊。”
“老奴真得不知晓呐,王爷……”
老太监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好不凄凉,朱党洵叹了口气,原本早在京城就跟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打好了招呼,只要自己这边将名字报上去,他就会顺着将人指派好。
本来一切都不错的,没想到事儿却坏在自个身边的老太监手上,因此也差点闹出大事,害了福八,要说心里不恼怒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好歹也跟了自个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心肠硬不起啊。
“好了,起来吧!”
“王爷,王爷,呜呜呜……”
老太监喜极而泣,好似要欢喜得要抱着朱党洵的大腿亲个够,心里却是对龚孟春暗恨不已,咬牙切齿,道:“死丘八,差点把咱家给害残了。”
如是想着,心里越发的恨恼,打算等这事儿过了风声就将那死人的家底掏干,男的做苦力,女的卖窑子里去,小的,嗯,小的也卖了,好歹也值几个银钱。
“章老啊,本王看你年龄也大了,管着太多事儿也是累,以后就别管了。”
“王爷,王爷……”
“本王也要尊老爱幼啊,你说是不是?”
……
东正楼广场外,一行四人慢慢走在一起。
“王乾兄,您认为此事如何?”
一位穿青色长袍的儒士看向了居中的那位中年人,此人正是当时在殿中发表意见的那人。
“郡王,不得了啊!”
中年人抬头看了看天,没头没尾的感慨了一句便默然不语。
右侧一人想都没想就点头接了话,道:“是啊,党争害人呐,王爷心里还是有底的。”
“咳,子靖,王乾兄说的是小王爷!”
“呃……”
“仔细想想,小王爷的确不简单。”
此时开口的是个青年人,看起来比较稳重,年龄处在四人当中的第二位,约三十一二岁。
此人目露思索,道:“当时在殿上说是龚孟春动了刀兵,然而被一围上却立即抹了脖子,这怎么看都有点太过了,堂堂锦衣卫千户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自杀呢?”
“除非……”
名为子靖的青年立即接上了话,开口道:“除非是被逼的,或是受到了刺激!”
“好了,别议论了,本朝是非多,我们几个无心科举,呆在福王府倒也得个安宁自在,少说、多听,睁眼看世道便是。”
眼见事头就要追溯下去,王乾突然挥手打断了三人的对话,一语定论。此事在一些大人物眼里也许没多严重,不过追究下去肯定会闹出风波,身为局外人就得有局外人的觉悟,免得陷入太深,将来得不了好。
却说朱由崧,此时坐在赶往王庄的马车内,叶胜、庄木头各自骑着马跟在两侧,五十护卫也紧随。
驰道宽大平整,行人、走商络绎不绝,眼见着重要人物的车队行来,都纷纷靠边让路。
秀才王建义一同坐在轿子内一侧,小心翼翼的,与温倩、温丽俩姐妹隔得相当有距离,这家伙虽是秀才却从来不曾骑过马,所谓的君子六艺估计也没怎么学过,出身社会最底层,不要说马匹,恐怕连驴子也没骑过。
朱由崧挑开车窗时不时看向远处一片片绿色的田地,眼下初春,农事已然播了种,看似长势良好,并没有因为干旱妨碍到春播。
渠道口都置放着转页脚踩水车,两人同踩,这种车前世在八九十年代的农村还能看得到。
“一片绿油油地,也许是因为临近渠道的缘故吧!”
朱由崧看了两眼,心里这般想着,对着驾车的马夫大声喊道,“加快速度,中午前赶到王庄。”
“是,郡王!”
马夫挥动鞭子加快了速度,护卫也只能快速追跑,二十里的路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更有几个身体弱的直接晕了过去。
朱由崧留下了人看待,车队继续前行。
“少爷,又有人晕过去了,是不是让他们休息下?”
过了几十分钟,叶胜再次敲了车窗,到了目前离王庄大概还有五六里路,也不算远,不过护卫已然晕过去十三人。
“留下两个看护,继续前行。”
朱由崧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再理会。这些人很久没训练,晕过去很正常,他心里已经打算好了,经后还要狠狠操练,有得他们跑。
一路上,只有四十位不到的护卫喘着粗气奔随,叶胜向后瞧了两眼暗摇头,他没有说刚才晕过去的是王府护卫长蒋凌的外甥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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